第七回刹那心阔,片时春梦孙将军话音刚落,整个商队的人就开始有条不紊的调整队形,马车前后各保留五十人左右,剩下的转到马车之侧。所有人看起来漫不经心,散乱不堪,甚至还有说笑嬉闹的,其实是戒备森严。
马蹄声渐渐地奔近了,有一名侍卫忽然大叫道:“那是京城护卫军左统领梁将军!”
一听不是敌人,大家都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来人赶上车队,与孙将军在马车外匆匆交谈了几句,声音很轻,我听不清楚,只听见孙将军很喜悦地对他说:“小姐正担心呢!梁将军,请!”
马车门帘一掀,一个黑黑壮壮的汉子走进马车,刚要下拜,我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说:“梁将军有什么要事,即刻告知我,不用拘礼。”
“是,小姐。”梁益喜气盈盈地说,“末将奉摄政王之命,赶过来请小姐放心——摄政王的病已经好啦。”
话音刚落,马车中已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惊叹声。我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反问道:“真的?”
“是真的,”梁益说,“我亲眼见摄政王殿下已经起身了。原来不是生病,是中毒。”
“是哪一位御医解了毒?”我心里略为诧异,心想那本古书是谢丞相他们千方百计找来的,赤脚神医孙广田也舀它当作传家之宝,南齐的御医怎么会清楚里面的药方?
“是一位去年才来的御医解的,”梁益见状,憨憨地笑着解释说,“方御医真是好本事,他说他曾经见过一本古书上说过这种毒方,也见过解药的方子。摄政王吃下去的量大,发作得也剧烈,什么……什么关穴发红……唉,我记不全了,总之方御医一见就认了出来。自然是药到病除。”
我这才相信,心里一松,脸上禁不住笑了起来。那班伺候我的妇人们都笑道:“醒来这么久了,小姐还是头一次露出笑脸来呢。”
“是,摄政王与公主洪福齐天。”梁益笑着说,“就连下毒的人也抓到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
梁益连忙说:“是北朝的一个流民,混进皇宫里面做了太监。他心怀不缀,在摄政王的酒里下了毒,在他身上已经找出了毒粉。”
毒粉。
毒粉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太监身上,而且刚好被他们发现。
南齐宫里,必定还有西赵的人,而且我不知道。
虽然知道谢丞相他们仅仅是将我当作一颗棋子,未必会真心信任我,但是我还是觉得有被人背叛了一般的愤怒。我为那个该死的故国以身犯险,而他们给过我什么?内心中,我已经觉得,为了母亲和弟弟杀死大哥是件极其蠢笨的事情。南齐的人,与西赵故臣,何是亲,何是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