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拱了拱手,同伯阳王等走远了。
我站在那里想着他这句古怪的问话,联想到兰叶在讲天下美人的时候,提到拓跋雁时曾经暗示过汝阳王兵变与之有关。如今八王爷又提到这个拓跋族,难道汝阳王兵变的背后,果真有什么不一般的阴谋不成?
二哥一直远远地跟在我身边,他只是向我行了个礼,就骑上马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猛然感到一阵孤独,又是一阵轻松——我知道,二哥不像是大哥,他冷静而理智,我看到他,总是想起徐彦,而不是想起大哥。
耳边还是寒风凛凛的声音,二哥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皇上的侍卫们已经将车马停在宫门外,我搓搓冻僵的耳朵,迅速上了马车。马车共有十余辆,皇上当真是将御医院里的大夫们都请出来了。我不禁有些羡慕,心想长沙王有这么个哥哥,可真好。
此时正是深夜。大队人马点起火把,火速启程,一直赶到京城远郊,都没有停歇过。到达长沙王在京城远郊的王府时,已经是丑时了。众人匆匆用了一些宵夜,便开始准备熬制丸药,我搜索枯肠,将谢丞相送来给我的那本古书中的一些解药方子写出来,心中推测了又推测,觉得珊瑚党人既然是穆宣宗那一朝传下来的余孽,而孙神医又曾经是南朝的御医,那么这些药方中总该有一个对症。可是,如果不对症,哪又怎么办?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恐惧,深深觉得自己方才主动要求赶来救人实在是太莽撞了。
御医们也是深感忧虑,纷纷在王府门口翘首以盼。
各个王爷在京城都有一座王府,长沙王生性好动,喜欢行猎,因此他的府第并没有建在城中,而是在进京的山口附近。多亏有这座府第,为他节省了不少时间和路程。
大家一直揪着心,直等到天快亮时,才有探子回报,说长沙王一行已经到了不远处,马上就要进府来了。
我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却又不敢去门口和他们一起等待,只好在长沙王的卧房前不断地踱来踱去,等了许久,才听见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抬头去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抬担架,匆匆地跑了进来。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将长沙王放在卧室中的床上。那个曾经在益州城楼上痛斥九王爷的年轻人,如今就那么软软地瘫倒在榻上,渀佛永远不会醒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只盼我能够看出他中了什么毒。
室内安静得很,只有长沙王粗重而急促的呼吸不停地催促着我。
而我,早已呆了。
头脑中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他所中的毒药,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却不是轻易就可以解的,更重要的是,我从没见过别人中毒后是如何解法——这种毒药,相传曾经毒死过南齐的一任丞相。据说,这个丞相同孙神医是世交好友,于是帮他办了一桩案子,得罪了一个富商。这富商忍不下这口气,竟然出高价秘密地收罗毒方,而这张方子,就是一个不知名的乞丐献上的。我所知道中这种毒的人,只此一例,连听过这名字的人都很少。
这毒药的名称,叫做“神灵醉”。
中毒者呼吸急促,脸色酡红,昏迷不醒,如同饮了烈酒一般。两天之后,若不能解毒,必死无疑。当时那富商要杀丞相时,还轻狂地附上了解毒的办法,只是不说某个关键诀窍。于是两日之后,丞相就此死亡。
我绝望地看了一眼长沙王,哑声说:“只有一个办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