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忻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尖细的声音变了调,刺耳又难听,“老娘……我可是你的妈妈啊,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忍心对妈妈下手?你别忘了,杀人可是犯法的……”
“杀人偿命,的确是天经地义……”仲孙沅语气淡定地说道,没等刘忻妍面露狂喜,她话锋一转,“不过,我何时说过要亲手杀你?杀你本就让我觉得手脏,又怎么会傻得惹祸上身?”
沧溟界的手段多得眼花缭乱,想要杀一个人同时将自己摘干净,这样方法更是多了海去!
仲孙沅醉心修行或沉迷机关术,大部分时间遵守师尊遗言镇守山门,生活看似很平静,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她什么都不知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修剑道了,她也有自己的圈子。
人在沧溟界,有些事情也是无法避免的。修真一道,最忌讳闭门造车。更加重要的是,她虽然有宗门供养,但那些资源毕竟有限,不可能无限制供给她。
想要支撑自己修炼,同时兼顾机关术这项爱好,自然还需要更多的东西。
宗门供养她,她自然要回报宗门,除了镇守山门,还会接受其他比较有难度的宗门任务。偶尔还有关系交好的宗门请自己过去办事,说白了就是赚外快。
赚外快多了,见世面广了,有些事情她就算不感兴趣,时间一长该知道的也会知道。当然,纵然满宗上下都知道剑尊是穷光蛋,这个秘密也仅限于宗内,一般不会轻易外传。
不过他们就算不外传,沧溟界有谁不知道修剑穷三代?
因此,仲孙沅师尊传给她的芥子空间内大多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低阶法器、廉价丹方丹药或者灵气纯度不高的灵石。只是,这些东西在沧溟界没有派上用场,在这里倒是有些用处。
仲孙沅冷意满怀地瞧了眼一脸惊恐之色的刘忻妍,嗤笑一声,“你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你若是不害君沅,不隔三差五毒打她,我哪里会来找你的晦气?”
直到这时,刘忻妍才发现仲孙沅说话的疑点!为嘛听她说话,好像她不是君沅一般?
想想君沅那个小贱蹄子之前的脾性和能力,再想想如今这个女孩儿的手段,刘忻妍的脊背瞬间吓出了冷汗,涂着厚重白、粉的脸颊更是血丝全无,唇瓣颤抖着说道,“你……你……”
“我这个人自来就是爱憎分明的,你不来惹我,我也不会蛇精病一样跑去找你麻烦。”
仲孙沅眼神危险地看着对方,“现在你惹了我,我自然也要一一找回来,绝不坐以待毙!不为别的,单就是为了那个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逼死的君沅,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你!”
说到最后,她的声线猛地低沉下来,幽幽地在刘忻妍耳边响起,“折磨一个人,不外乎让她越想得到什么越是失去什么。你想要的,统统都得不到,得到的全部会失去……”
仲孙沅身为剑尊,就算刘忻妍得罪她了,她要么无视对方,要么直接动手杀人,完全没有必要思考这些。可她现在要为君沅讨回一份公道,争一口气,自然不能太过便宜对方了!
刘忻妍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白占据大半,看着极为可怖丑陋。不过仲孙沅哪里会怕这么一个眼神?别说将眼睛瞪大,就算将眼睛瞪出来了,对她来讲也没什么威胁。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忻妍的喉咙因为紧张发出咕噜咕噜声,显得非常滑稽。
“我?你有这个资格知道么?”仲孙沅嗤笑一声,然后抬手将一张符箓贴到她的眉心,嘴中发出语调古怪的发音,调用神识之力激发符箓,那东西像是活了一般钻入刘忻妍的额头。
刘忻妍哪里见过这么奇怪的手段?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要不是她还被点着穴道,迫使她强制性地站着,估计早就瘫软在地,魂不归体了。
“去吧,去找那个男人,大闹一场,让他给你名分,让你的儿子认你这个母亲,让那个原配下台,让原配的一双儿子统统得到报应……”仲孙沅低喃一般蛊惑着对方,刘忻妍一开始还极力抗拒,不过她的精神力太孱弱,反抗之势溃不成军。
仲孙沅当然不是支持这个女人上位,而是让她用尽一切手段去闹,然后借着那个薄情男人的手亲自收拾她!她的儿子也会愧于有这么一个丢人的小三母亲,到时候可是好戏一场!
被盼望多年的薄情男人再度甩掉,被自己的骨血嫌弃鄙夷,这对于虚荣又狠心的女人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那个原配当初能蛰伏隐忍这么久,一击废掉刘忻妍,想来也不是简单的。
刘忻妍这样脑子缺二两的家伙当真去闹了,到时候还不被活生生地剥下两层皮?
仲孙沅当然有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但思来想去,反而觉得不妥。这个世界对人的性命很看重,一个人死了可要闹翻天,她现在无权无势无实力,更需要小心谨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