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人,南蛮用铁甲包裹木马,尔等就用此铁甲外壳造匹能动的铁马,可有疑问?”秦关月轻轻一句反问,熊炳昌立时单膝跪倒领命。
秦关月淡然扫视他一眼,接着吩咐道,“铁马过于沉重,取其中空,铁马模具由这一位负责,他仍西南将军麾下的白先锋,师从蔡金子。由司内负责炼制精钢,铁马所有材质用精钢支撑,内中经络之线用古法锤炼的铜铁镍合金。务必在南梁求婚使抵京前制成。”
上官敏华笑起来,再次发觉认识这么一位知情识趣又聪明非凡的人真正幸运。
熊炳昌似有不舍,眼中又有喜色:“中空,如此简单,我怎么没有想到?伙计们,开工!”
身侧的白先锋大惊低呼:“全部精钢?”
精钢很稀有么?上官敏华疑惑,她望了眼秦关月,他解释道:“即百炼之钢,相传此物不畏金火不畏风雨,削铁如泥,断金切玉亦可,珍贵异常。”
上官敏华掩去讶然,道:“既然如此珍贵,那在轴承和关节处可滴些精炼油,增加灵活性,也可减少器材的磨损。”
秦关月望向上官敏华的双眼熠熠发亮,有团希望之火在那双清亮的眼底熊熊燃烧,那么明亮,好似黑夜下宝石折射的璀璨光芒,他微笑颔首,道:“熊大人,照此办理。”
听到秦关月的吩咐,熊炳昌带着谄媚又像是邀功似地自得,高声领命。
他招来人手,把图纸递给他们,命其火速制成品具供国师钻研之用,嘱咐用上最好的精炼油;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把白先锋编入铸币司从业者名录。白先锋离去前,向众人作揖致谢,道:“秦大人,上官小姐,保重。”
秦关月冲他点点头,上官敏华沉默地看着他由人抬走,眼中闪烁着为他心中的将军尽最后一次忠诚的亮光。稍后,秦关月带着上官敏华在铸币司宽阔明净的玄道上慢慢行进,熊炳昌神情兴奋,由内而外透露出一股子炫耀气,向上官敏华等人介绍所谓的车间工作流程。
上官敏华一路惊叹不已,此处军工场空间开阔、整洁、有序已让她叹为观止,然则,详细的分工合作与流水线作业,让她这个穿越重生的现代人也甘拜下风。
这就是秦关月的宏伟蓝图一角,他的心眼深得让人探也探不到。上官敏华捏了捏手掌,有些不确定自己真地明白秦关月相助背后的意思。
“哈哈,上官小姐,看傻了吧?”
上官敏华点点头,感叹道:“敏华一向知夫子才情过人,未及想他对铁匠作业也如此熟稔,真正天纵奇材。”
熊炳昌大笑的声音止住,讪然道:“都说上官家七小姐聪慧过人,今日得见,名不虚传。没错,这儿正是按国师大人的构思开工打造的。整整七年,国师第一次踏进……熊某……”
上官敏华看着这个喜怒分明的血性汉子,红了眼眶,奇怪地反问道:“可是刚才……”
“上官小姐是指熊某适才不敬国师大人吧,其实,”熊炳昌突地红了脸,讪讪道,“其实熊某完全是按照国师大人定下的规矩行事,吩咐下来的工作,哪怕是陛下亲来,来龙去脉也必得弄清,并记录在案,因为这儿不是谁的私炉,而是大周将士的根基所在。”
不论他想要做什么,能有这样的坚持与理念,秦关月都无愧于倾国倾城帝师之誉。此刻,上官敏华眼中只剩下敬意。秦关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熊大人,你做得很好。敏华,你四处逛逛,一刻钟后回去。”
避开熊炳昌后,秦关月领着上官敏华走向别处,问道:“敏华,老实告诉为师,你心中如何想?”
上官敏华脸微垂,轻声道:“夫子心中所想即敏华所想。”
“即使前途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