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顺当地到了昭庆寺,只见浮屠林立,寺庙威严。
今日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很多,周学政陪同周老夫人到大雄宝殿上完香,捐了香火钱。
周老夫人又说去听法堂里听经、抄写经文,好盼着佛祖保佑,周家越来越好。
听法堂里大多是女眷,周学政不好陪同,周老夫人便让他先行去外面的荷花池旁等候。
昭庆寺的荷花池甚是有名,据说这荷花池中的种子乃是天上的王母娘娘洒落此地的。
这里的荷花比普通荷花颜色鲜艳,花朵要大上一轮,就连莲子都比别处香甜。
此时正是寺庙内荷花盛开的季节,经过佛光的洗礼,满池的荷花争相怒放,生动又热闹。
荷花池的碧水之上,一座白色的石拱桥凌波而过。
周学政在这石拱桥上慢慢行走,美丽景色尽收眼底,倒也别有一番雅趣。
正在他沉浸在这片美景的时候,却隐约听见有女子在低声抽泣。
周学政往声音来源处寻过去,只见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在一片荷花丛后面掩面哭泣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学政寻了过来。
见她哭的可怜,周学政忍不住问道:“姑娘,你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哭泣?”
听到周学政的声音,对面的女子显然吓了一跳,她仓惶抬起了头,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却让周学政心中一震,喃喃地唤道:“晚晴!”
只见对面的女子眉如远黛,肤若凝脂,朱唇皓齿,婉约可人,分明就是他脑海中穆晚晴年轻时候的样子。
周学政眼神恍惚了一会,良久后渐渐恢复了清明。
这么多年过去了,晚晴早已不在人世,此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晚晴,但这女子也和晚晴长得太像了。
周学政的内心惊疑不已,他紧盯着对面的女子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正伤心难过,闻言抽泣着答道:“小女姓冯,名为畹仪,乃是宣德郎冯久仁的女儿。”
原来是宣德郎冯家的姑娘,只是凑巧和晚晴长得相像罢了。
周学政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冯姑娘,你为何在此哭泣?”
冯畹仪看了他一眼,有些窘迫地回道:“我看池中的荷花香气醉人,便想着摘一枝把玩,却不慎将鞋子掉入了池水之中。”
她说着眸中泪珠涌了出来,因为羞涩脸颊格外嫣红,白嫩嫩的脖子也是透红一片。
周学政这才发现冯畹仪一只脚上没有鞋,玉白秀足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他看了一眼忙收回了视线,沉吟道:
“冯姑娘可是随家人一起来的?不知她们现在何处?我可以通知她们来接你。”
冯畹仪摇摇头,“母亲让我在禅房抄经,我嫌烦闷便偷跑了出来,如若让母亲知道了定会责罚我,你能不能送我回去?禅房里有备用的鞋子,母亲定不会发现。”
她看着周学政,眼中是乞求的目光,“求求你。”
一只蜻蜓飞过来用尾尖点了点水,池水被搅动,水面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道绿色的波纹,慢慢荡漾开去,就像是周学政被搅乱的心。
面对眼前这张几乎和穆晚晴一模一样的容颜,周学政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在冯畹仪恳切的目光下,他沉默了半晌,终于用力点了点头。
周学政本想搀扶着冯畹仪回去,可冯畹仪却因为久坐而身子麻木得难以动弹,他只得弯身将她背到了背了。
周学政背着冯畹仪穿过荷花池,专挑偏僻的小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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