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突然调换两地的主帅,陌桑除了此事知道不合理,却怎么也想不到陛下的用意。
陌桑跟两人分析一回,目前守城军内部力量分化情况,就隐隐猜到帝王的用意,压低声音道:“雁城官与兵人员关系错综复杂,这就意味在军队内部已经存在党派之分,谁能把这些党派一一掌控在手里,谁就是陛下心想要的主帅。”
“郡主。”
石沐风惊叫一声,迅速跟杨燕陵相视一眼,不敢相信陌桑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到二人的反应,陌桑淡然一笑:“谨慎小心固然是重要,野心却也不能少,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只要你们时刻做好准备。”
两人连忙起身朝陌桑拱拱手致谢,陌桑却想着两人都是头次雁城,继续道:“你们俩得空时,还需多到城外走走,尤其是落雁滩和鬼灵谷。”
“郡主,这又是为何?”杨燕陵不解地问“
“共域是两国交战之地,最忌讳的就是不了解自己的战场,一旦被困便不知道该脱困。”
石沐风听后马上点头,杨燕陵却不解道:“郡主,行军时自然会随身带着行军图,怎么会不知道如何脱困。”
陌桑眸子轻垂,避开二人的目光,笑笑道:“当年落雁滩、鬼灵谷都历经大灾难,地形地貌地势都发生变化,行军图固好却不及心中有图。你们提前要做好领兵越过落雁滩,跨过鬼灵谷,一直打到珞城的准备,而不是固守边城。”
“眼看要变天了,你们也应该有所行动。”
“是,郡主。”
想到九国大比各国的布局,陌桑就知道各国已经不再信任圣殿,用他们的方式表达不满。
再闲聊了一会儿后,杨燕陵和石沐风便起身告辞。
陌桑也起身相送,走到客厅大门,嘱咐两道:“本郡主暂居于此,行动上多有不便,若非十万火急之事,不可擅自登门。两位少将军若遇到问题,送信给雁归楼的掌柜即可,他们会把信带给本郡主。待本郡主解决问题,自有人会转交给你们。”
“沐风明白。”
“燕陵明白。”
两人自然清楚陌桑话里的意思。
容华郡主孤身居住于此,他们经常出入息云居,既不合礼法,也容易惹人非议。
再加上她异常敏感的身份,靖国公是雁城前任守城军的主帅,熟悉雁城的情况。
他们若与陌桑私交过密,定会引起眼下这位雁城守军主帅的怀疑和忌惮、猜忌,难免会动摇到雁城的根本。
陌桑心里却清楚,自己避见众人的原因不仅是如此,面带笑容道:“本郡主近日整理了兄长们的行军手记,命人誊抄了两份,两位少将军若不嫌弃陌桑兄长们笔墨浅薄,不防拿去瞧一瞧,权当是打发时间。”
闻言,两人顿时大喜。
陌家三位少将军的行军手记,是多少从军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他们是求都不求不来,哪里会嫌弃,
石沐风拱手道:“三位少将军的笔墨是世间致宝,这行军手记更是无处可求,容华郡主肯相赠是我二人天大的恩赐,何来嫌弃之说。”
正要行大礼致谢时,陌桑暗暗用内力拦着,面带笑容道:“都是为陛下、为朝廷办事,两位少将军不必行如此大礼,想来三位兄长也是愿意的。”
“郡主厚赠,沐风自不负郡主厚望。”
“郡主厚赠,燕陵自不负郡主厚望。”
两人行礼受阻,马上就知道是陌桑暗中阻拦,也不再勉强。
再听她的话,明白相赠之意后,竟不约而同地说出相同的话,陌桑也马上命人去取书。
送走二人后,白芷不解问:“郡主,你可是奉旨到雁城,协助守城军镇守边城,行事为何还要如此小心谨慎,连两位少将军也不能往来过密。”
陌桑面上露出一丝冷笑道:“陛下让本郡主在雁城等待夫君,其用意不言而喻,可是自杨元帅调离雁城驻地,除了在本郡主对外声称闭关之时,钟离元帅派人过来瞧过一回,这些日子他的人可有再上门。”
白芷犹豫一道:“郡主的意思是……钟离元帅对郡主能力有所怀疑。”
陌桑笑不一笑:“怀疑不算什么,怕的是他会误会。”至于误会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钟离氏也是将门,却一直屈居陌氏之下,难得一次机会出头,自然不能让她这个陌家人,挡了他们出头的机会。
见白芷还有疑惑之色,陌桑才淡淡道:“钟离元帅领兵经验丰富,何须本郡主多言,本郡主便在此耐心等候夫君回朝即可。”
无论钟离元帅是真不明白圣意,还是假装不明白圣意,到底圣旨上面也没有这言明,她必须协助守城主帅,一起坐镇边城。
陌桑冷冷一笑道:“边城若不起战事,本郡主就安心地等候夫君回朝;边城若起了战事,他们相请本郡主定以国事为重,他们若认为自己能力足以应付敌军,本郡主又何必逞能,误了别人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想到后天就是每年九国大比的日子,陌桑淡淡道:“后天是九国大比,也是拜水登基的日子,九国大比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你且吩咐他们一切以夫君安危为上,你们也留意着烈火国帝都书信往来,不得有任何错漏。”
“是。”
白芷应声,去找倪裳。
抬头看看头顶上广袤碧蓝的天空,陌桑眼眸里有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笑意。
九国大比结束以后,那些人了解情况就该有所行动,而她已经是自身难保,有些事情也只能尽人事听命,不是人力能左右。
历经日落日出,东边的天空一片红灿灿,礼乐声阵阵响不停。
这是九国大比开始的礼乐声,也是烈火国新帝登基的礼乐声,无论哪一处的礼乐声都传不到雁城,可又牵动着雁城的人心。
比起新帝登基的森严,九国大比给了更多人参与的机会。
南蜀国九国大比之地――烟雨台,随着阵阵礼乐声响起后,终于揭开真面目。
烟雨台的绚丽多彩,富丽辉煌的建筑,内里奢侈华贵布置,跟大鸿皇朝的圣战台相比,是有过之而不及,让所见之人无不目瞪口呆。
若不是进入南蜀国境以后,他们亲眼看到被大片大片被大水冲塌的房屋,荒芜的土地,人烟稀少的村落,怎么也不敢相信,南蜀国在今年入夏之际曾经发生过几乎灭国的严重水患。
帝风涧跟众人还没来不及入座,就听到一阵讥讽挖苦的声音响起:“风涧皇子,烟雨台之奢华堂皇远在贵国圣战台之上,你们大鸿皇朝是不是南蜀国被坑了,白白帮他们养百姓。”
本以为帝风涧会大怒,不想他听到后不仅不恼,还堆起满脸笑容道:“庄王说得极是,本殿正考虑大比结束以后,邀请您。还有大苍国的廉王走一趟南蜀皇宫,跟南蜀帝讨要银子,顺便问问他何时派人接难民回国。”
庄王见帝风涧不仅没被惹怒,反被他拉下水,一时间不知如何应话,就听到另一把更嚣张的声音。
“风涧皇子说得对,本王也觉得南蜀国能建出烟雨台,这样奢华入骨、富丽堂皇的绝世名园,想来不缺我们那点银钱,再者南蜀国百姓一直流落他国也不像话,长此以往岂不让人误会南蜀已亡国。”
他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马上皱起眉头。
循声看去,就看到一名中等身材,长得肥肥白白,保养良好,笑容可掬的中年男子,正是声望在外的大苍国廉王。
帝风涧看到顶着一脸无害笑容廉王,眼珠子一转,笑呵呵拱手见礼道:“风涧多年不见廉王,廉王还是风采依旧,一会儿大比开始后,您可要手下留情,别吓着鸿社的小社员们。”
“风涧皇子真会说笑,鸿社的社员胆子什么时候小过,一会儿本王就让人帮你试试。”
廉王说着呵呵大笑起来,回身对后面的人道:“鸿社的社员个个都是精英,你们可要打足精神来。”
大苍国主将落座后,果然是一溜烟的全是新人,不过看他们眉角上的慧光,想来也不是寻常之流。
面对廉王的挑衅,帝风涧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放轻声音道:“你们也上去,九国大比比的是智商,不是比体力,不用别害怕!”
闻言,众人一愣。
大鸿三皇子这说话的语气,听着怎就那么别扭。
正疑惑是,就看到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家伙,正爬上鸿社坐席的第一排,在场的人看到后瞬间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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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实在是卡得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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