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我们哥几个连最后聚一次喝个天翻地覆机会都没了?”薛东平担心的是入伍之前还没喝个痛快,以后的机会,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泽文彪微微一笑说:“也不是啦,好像明早上运兵之前还有一个家属道别,还在火车站,所以那个时候还可以说几句话。至于喝酒嘛,等我去部队把酒量练好,到时候陪你们喝个通天亮。”
谁还不知道在部队生活,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泽文彪说着就要动身,身上一点东西都不带,这是他很久以来就想要做的事情,想不到是这种情况,还在这种仓促黑夜之中分别,想在就要实现愿望,心里却不是那么激动。
当然,或许其中也有一些曲折,此次入伍也没有脱引而出的感觉,倒像是被压上战场。
“文哥哥……”大宝在后面喊了一声,声音充满不舍和悲凉,好像这一次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的感伤情绪,要远比上一次还要凄凉。
本来泽文彪转身就走什么都不想说,可大宝那声呼喊太过于煽情,他不得不停下来,一声坚强回应,“今晚好好休息,明早火车站见。”
那是一个充满离别又充满期待重逢地方,没有谁知道那是下一次相聚是什么时候。
大宝还记得,第一次来松市时候,就在那个火车站尝尽人世间酸甜苦辣,最后见到泽文彪,依旧清晰记得那时候两人差点毒誓闯天下,做第二个许文强,还好后来没有那么做。
“回去吧!”泽文彪再一次高喊,人却消失在黑夜之中,这一次连个背影都没有。
上次,泽文彪说要远行旅行,大宝哭得像个孩子,那时候他就明白,人啊,总是要分开,他学到的东西就是离别,跟自己最好的人。
这一次,还是离别,但是这次离别他明白,还有最后期限,两年义务兵,两年后他大三,依旧还在学校坚守,那时候还可以再见。
所以这一次转身,大宝没那么矫情,没洒一滴眼泪,只感到鼻子很酸楚。
杨威当然坚强,谁离开他都一样,感情还在那里,不管再过千百年都一样不会腐烂。薛东平也有不舍,但是不会表现出来,上一次离别他做到了,这一次也一样。
二胖跑到水池旁边清洗鼻子上面血迹,根本没在意。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二胖过来时候,整件事快要生完毕。
大宝回头回答他说:“你已经错过了整个世界,宇宙对你来说早已不重要。”
泽文彪还说什么今晚好好休息,大宝睡得着个屁,回到寝室报上被子,孤身一人朝火车站方向走去,杨威问过他什么意思,他说已经错过这个宇宙,不想再错过这个世界,所以要去车站等泽文彪,一直到天亮。
随他去胡闹,火车站气味不好,蚊子多,与其无偿献血还不如卖了赚几块钱,所以杨威绝对不会跟他疯,薛东平就更加不用说了,这几天马不停蹄舟车劳顿,现在大宝搬出去,寝室刚好空下一张床,随便躺下睡了就好。
至于二胖,白白失血一晚上,这会儿还要跟着大宝去免费献血才怪。
大宝也一度认为自己很傻逼,明早又不是赶不上运兵送别,可到火车站看到眼前场景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个世界上傻逼的还不是自己一个,整个火车站候车大厅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都是傻逼。
候车厅一楼大厅已经被霸占光,凡是还有空间的地方都被挤满,满满的全是人,这种盛况,远比春节还要壮观,不用过多猜测,一想明天什么日子就知道。
随便看下去几个都是中老年人,不用说,肯定是明天送别的爹妈或是家属,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特么也是醉了。”大宝无奈,只好离开一楼大厅寻找另外一个有空间还可以挤下去地方,可实在没有,最后只有在车站外面,那个天桥,天桥下还有一个桥洞没被占领。
于是,大宝就在那桥洞住了一夜。
还别说,换一种环境感觉还是不错的,难怪那些七年之痒的人会出轨,原来是长期跟一个猪相处厌倦了,想换一种感觉。
再者,大宝先前住在寝室,那是因为跟明天泽文彪要离开的地方近在咫尺,所以睡得放心。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并不是被太阳晒到屁股,也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感到自己有些“高处不胜寒”,身体被悬空,下面空空荡荡不说,还有些微凉。
“卧槽!”大宝睡眼惺忪,揉一揉眼睛看自己现在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天桥横跨整个车站大厅,平时火车出去的火车就从天桥上面过去,现在看下面的人,摩肩接踵,吵吵闹闹像是一团蚂蚁,远远看去排山倒海。
前来送别的人,这场面已经不能用一个春运来对比,要用两个,显而易见的是,家属亲戚目前拦在外面,刚入伍新兵蛋子整整齐齐站成队伍,等待现场高级指挥军官一声令下,家属一窝蜂涌上去找自己儿子。
“文哥哥……”大宝身上裹着铺盖,半跪姿势在天桥上面猛兽般喊了一声。<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