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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伸手不的黑暗中,拂苏好几次不小心磕磕碰碰到桌椅板凳,不过好在他现在是木头雕刻的身子,也不怕疼,就是怕动静会引来旁人。
当然最好不是引来孟小娘,本来清虚道观一行,就足以打草惊蛇了。
于是,他只好站在屋中的正中央,绕过了屏风,接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森冷月光,他看见了床榻上躺着的一具尸体!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具身体。
锦被正堆在一旁,那具身体上穿着极为考究,银灰色的上好丝绸,衣襟上还绣有两三片竹叶。腰间上甚至还挂着精致的羊脂玉佩,整体形状有云纹雕刻而成。
乌黑的墨发高高束起,余下的头发垂落而下,落在了肩头和胸前绣着的雅致青竹上。
此时男子紧闭着双眼,俊美的容颜上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半分活人该有的气息。
这时候,拂苏才知道孟小娘在制衣坊定制的衣裳,想来全是穿在他身上了。
这是孟小娘的屋子,屋中也只有这么一张床榻。换而言之,孟小娘,或者该说是南桑,每晚都与这具身体同床共枕!
细思极恐下,拂苏竟感觉到由心里冉冉升起的寒意来。
「是不是很逼真,我可是花费了好些功夫。」
突如其来的柔媚入骨声音传来,拂苏心中跟着咯噔一响——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就在他拂苏思忖着该如何遁走的时候,屋中顿时一片烛火通明。
原来床榻边、案几上居然摆放了数不胜数的蜡烛,此时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照得床榻上那人的侧脸愈加的森冷起来。
拂苏旋身望去,绕过屏风,就看见圆桌前坐着一名女子,可不就是孟小娘吗!
他就站在原地,低沉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玩味来,「若不是你身上的海棠花香,恐怕我也会深受你的蒙骗。」
那时在炼器阁初遇南桑,拂苏就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海棠花香。
这也是为什么,他睥睨九州,没有将此人遗忘在脑后的原因。
孟小娘似乎也懒得继续伪装下去,她轻笑一声,接着抬手轻轻拂袖,绣着海棠的衣袖落下之时,露出了原本的容颜。
柳叶弯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澄澈干净。
若不是知晓她丧心病狂的所作所为,恐怕就连拂苏都要认为,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江小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痛下杀手。」
南桑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接着抬眼端详着手中的杯子,樱唇微微上扬起一抹弧度来,「谁让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她这人太口无遮拦,我只好让她永远闭嘴。」
拂苏虽然和江小娘不过一面之缘,不过从那日她与小厮的唇枪舌战,以及府中丫鬟知晓孟小娘和方喻之关系匪浅来看,江小娘十足的就是个口没遮拦的人了。
风玉生看见了檀木盒子摔落而出的东西后,吓得脸色苍白,看来是眼前的这货又在捯饬些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于是,拂苏无奈的说,「她一定是看见了极为疯狂的事情。」..
南桑转眸望他,那双眼里有着戏谑,似乎是在问着拂苏——你也想看看吗?
拂苏吓得马上摇摇头,虽然他现在是只木雕狐狸,可不代表,他就突然变得重口味了。
南桑素手不停把玩着手中的水杯,回想起了江小娘那晚的样子。
在夜深人静之时,江小娘偷偷溜进了孟小娘的院子里,为的就是证实一下她的猜想到底对不对,看看孟小娘和方喻之有没有在行苟且之事。
然而她借着跳跃着的烛火,看见孟小娘正在盥洗着什么东西,而那盥盆里分明是殷红的鲜血!
她看着孟小娘洗得格外的认真仔细,江小娘克制住想要当场尖叫,转身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
但是惊慌失措之下,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来。
孟小娘在江小娘仓皇逃走的时候,慢悠悠的走出了屋子里,她的手上还染着血珠子。
她身形一闪,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江小娘的面前,手中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锋利的匕首闪着幽冷的寒芒,在轻轻挥动间,孟小娘嘴里血腥渐浓,她扑通跪倒在地,伸手想要捂住嘴,一双眼里满是恐惧。
匕首上还沾染着红色的鲜血,正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对于南桑来说,要让一个人彻底闭嘴,又要让她终身身不如死,唯有一法,那就是将那人彻底变成有口难言的哑巴。
要不是方喻之的从中作梗,将江小娘伪装成是自杀的,让她丧失了能玩弄的兴致。否则这些天里,她也不至于无所事事的。
思及此处,南桑放下手中的杯子。她站起身来,行至拂苏面前,缓缓蹲下身去,不顾裙裾拖曳在地,「那些死去的人能成为我师父身体的一部分,那也是他们的福气。」
拂苏想起了温子宸翻阅的卷宗,青石镇几十年来的案子,想来都是出自南桑之手。
目的就是为了能重塑风玉生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