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当然赞同变革,但也希望圣人能够秉承旧制一步步来,不要想着一蹴而就。”
李诵听了这话,神色顿时严肃了许多,叹道:“国家到了这般田地,还能一步步来吗,本宫问你,你可知袁晁?”
“臣也是浙东道人,如何不知晓此贼,此贼当年趁乱举兵,荼毒浙东浙西、江西皖南,拥兵二十万,若不是李武穆(李光弼)用兵及时,恐怕整个江南都为袁贼所吞并了。”
“那你可知他为何造反?”
王叔文脸上带着些疑惑,旋即肯定的道:“无非是见天兵在北,想伸展异志,谋取一隅立足罢了。”
“哦?是吗……本宫听说此人原是台州胥吏,上元间台州大疫,死绝户应该缴纳的田赋,分摊到其余百姓头上各户,宝应元年,官府征收天宝十三年至上元二年所欠租调,引发了民众抵抗,袁晁奉命捕捉,因同情百姓,征赋不利遭鞭背刑罚,为人推举才举兵叛乱的。
如改为两税法,废除一切苛捐杂税,使“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由所在刺史、县令据当时实在人户,依贫富评定等级差科(差派徭役和科税”,不按的旧籍帐的虚额(原来户籍上的人丁、田亩、租庸调数字)去摊及邻保。
袁晁这种事便不会不会再发生了。”
王叔文闻言,顿时冷汗淋漓,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低声道:“便是施行两税法,可评定民户贫富的权力还是在地方官府手上,若是那些豪右门阀走通关系,最终的税赋不还是要落在贫户身上。”
李诵登时无言以对,说到底,大唐是人治,不是法治,法令也没有严格到秦国那个程度。
而就在场中气氛凝滞之际,一个小宦者忽然不顾体统的跑了进来,大呼小叫道:“大捷、剑南大捷……”
“大捷?多大的捷?”
李诵兴奋的掀翻了棋盘。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快输了的缘故。
李诵的兴奋感染了王叔文,他也连忙站起身,紧张兮兮的看向了传旨小宦者。
小宦者喘息着道:“行营军在文州破吐蕃兵四万,旋即曲将军分兵而走,复二州郡,逐西山八国数万兵马,其后李都将领众军在大渡河背营列阵,阵斩南诏兵六千,兵马使韩旻、张庭之、十将杨朝晟、郭映绕后突袭,大破南诏,王师一路穷追不舍,南诏军折损十之八九。
郭十将更亲斩云南王从祖,生俘其叔父。”
“果真大捷!”
饶是李诵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仍不禁倒吸口凉气,而在他读完战报之后,更是不禁喃喃道:“李都将有武穆遗风,韩将军世之虎将,郭十将智勇双全,我大唐有望重回开元盛世矣!”
李诵越念越激动,眼角甚至有些湿润,王叔文听完之后也是满目震撼,颤声道:“斩俘十余万,一二十年内,南疆不复反矣。”
李诵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随即转身看向那小宦者:“将此战报也送于唐安一观吧,让他也沾沾喜气。”
王叔文见状会心一笑,殿下若真有此妹婿,储位无忧矣。
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同样收到消息的郭府就淡定多了,郭子仪甚至没有让长子郭曜通告府中庆贺,只是邀请了太子少师,郭映之师颜真卿过府叙旧。
席间,两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觥筹交错,好不畅快。<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