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犹豫了一下,她牵动著嘴角好像要说什么,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她平淡的声音像是带著魔力般穿透我的耳朵渗进我的记忆深处,“我不是李云,我叫李丽!”丢下这句话后,她和小鬼便消失在我视线里。
一时半会儿我没能反应过来,她刚才是什么意思?不是李云,而是李丽?李丽是谁?种种疑问像冒泡似的一直往上升起。地面上一片狼藉,火盆中烧到一半的纸钱冒着轻烟,旁边还有散落一地的纸钱,那一对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连那一把线香都已燃尽,周边摇摇晃晃的影子这时也不见了踪影,一切又回到了平静当中。或许这次的打击对我而言太厉害了,我终究还是没能从怔怔的模样中恢复到正常来。四周除了十分寂静,什么异样也没有。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我终于从长长的梦中醒来。我抹去还残留在脸颊的泪珠,是什么时候哭的?我倒没什么印象了。我看着前面,天和地都是灰色的,远处不知是树的倒影还是山的伪影,都融汇于灰色的笼罩之中,成为黑夜的另一道风景。路旁的树木苍黑得很,朦胧中透着点诡异的气氛。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两步,三步……近了,眼看就要往我这边来了,是谁呢?难道是地痞流氓之类的坏人,保证没错,这个时候谁还会到坟丘上来,又不是吃饱闲着没事做。我不敢再往下想,我用力拍了拍小赵的脸颊,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昏睡在地上。我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这人当初是怎么入到刑警分队的,就这点胆量,怕是好运气才进到警队的吧。
脚步声愈来愈近,我的心也愈来愈慌。若是真如我所想,恐怕我们会毫无犹豫的成为那些人的囚下犯的,或许我会遭受一些非理性的骚扰,那将会比死了更痛苦。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可是我又放心不下昏睡在地的小赵,总不能把他搁在这儿不理会吧,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此刻我陷入矛盾和绝望之中,伴随着脚步声的逼近,我整个人更恍神了。难道我今晚还是逃不出死神的手爪?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缝。这句话果然是精辟!
我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几棵阴郁大树,正好可以为我们遮掩一阵子。我想都不想,拖着地上的男子,一小步一小步地往一丛野草堆里走去。不过,我力气使不上来,拖了几步就大喘粗气,停下来抚着胸口贪婪地呼吸着。这小赵看起来体型不胖,重量可不轻,累的我一身汗。这时,从草丛堆里跳出了两只短尾巴的、毛茸茸的小东西来,我定眼一看,竟然是田鼠。虽然我生在农村,可这玩意还是免不了让人厌恶的,特别是看到它身上的毛发,特让人不寒而栗,况且,我从小对有毛的东西心存芥蒂,说不上十分憎恶,也没十分喜欢。这些田鼠竟不怕我们,停了下来,望了望我们两人,随后又跑进黑暗里去。幸好这两只田鼠没跑过来,我还真有些惧怕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总不能放下重要事情而去应付这两只小家伙吧。
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我得加紧步伐。这样想着,我弯下腰,正打算拖着小赵的躯体向前迈步时,耳边传来了一阵阵熟悉的声音,“小清,小清……”一听到这个声音,我那紧张的情绪抛之脑后,人一下子有了精神,大声回应:“我们在这里,张叔,我在这里……”我把沉甸甸的小赵平放在地上,跑出几步,四处里张望,不知哪提起的勇气,我鼓足了气量,对着空气,用嘹亮的嗓子大声喊叫:“白玄之,我在……这里!”说完,咳嗽几下,许是我喊破喉咙了吧。终于把心中那股憋闷喊出来了。好像气顺了不少,我心里盘算着,任由熏风吹拂我的脸颊。
眼前出现了几道模糊的身影,我一瞧,欣喜若狂,赶忙向他们招手,随着身影的靠近,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呈现在我眼帘里。白玄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俯下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能他跑得太急了,以致一时半会平复不了正常呼吸。几秒后,**和林耀也应声跑到我跟前,他们都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喘气。许久之后,白玄之挺直身板,呼吸也恢复到了正常。他瞧着躺在地上的小赵,用手指了指,问道:“他是怎么回事?”我耸了耸肩,“他没事,就是刚才被女鬼吓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