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叩天责令权贵礼遇善待他们,食豆者依旧愤恨而死或蹊跷离世,人性的复杂,神明不懂,于是他越来越虚弱,直到只剩一缕神魂在世间游荡,难以化形。
那些仙女、青年和老者,应该就是天马王见过的神使所化,也是经由他手传出的命豆,宝乐猜测这位神使就是那个引她入塔的白胡子老头,难辨善恶。
叩天又知道食豆者的信仰之力能够对抗封印之力,能长久的维持他神魂不灭,他就开始了蛊惑之路,没有食豆者的时间就处于休眠状态,时至今日,已经虚弱到察觉不到食豆者来临此界的程度,所以才由神使诱她去巨塔唤醒他。
所以像这样看不到,摸不到,像鬼一样的游走四方的神明,有何可惧?
宝乐可没有抓鬼的经验,于是将此事押后,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兑现与桑家人的承诺,好好的与藉无道别,确实要分开了,她以后要做的事太过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了,还是不要早早的牵连他们才好。
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毕竟以后贵族的生活必将受到冲击,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改革进展得不顺利,也许还会兵戎相见。
在盛会结束的第二个午后,闷热的庄园里只有他们二人静坐着,秋日的天空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的,到了此时已狂风大作,吹散了天空上的字,取之代之的是黑沉沉的乌云,好似有谁要历劫似的。
屋外乌云翻滚,屋内风雨欲来。
“藉无,雨过天晴后,你跟你哥哥回家吧。”宝乐轻扣着桌面,状似无意的开口。
“他时常会过来,我待在这里也挺好的。”藉无察觉到宝乐语气的不对劲,心中隐隐不安,他能仗着家人偏宠拒绝他们的决定,无依无靠的虹念呢?
“藉无,我们不合适的,当初订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而我也得到足够的报酬,能福足的生活,各取所需,各自安好,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宝乐停下敲打的手指,定定的看着他,直接将事情挑明了。
“虹念,是不是我家人说了什么了?别担心,我会说服他们的,也不要听信外面的流言蜚语,你救了我啊,你也一直陪着我,我们应该在一起的,一直在一起的。”藉无抓起宝乐的手,急切的表明心意。
宝乐抽回了手,轻拍了拍少年的手背,“我一直在陪着你,也救了你,围着你转的日子也该结束了,我需要过自己的生活,你也知道的,我是命豆者,也是钟家村的克星,你真的忍心让家里人被牵连受诅咒么?”
她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在她从密林回来后,叩天曾有意指出,此间食豆者是天生的玄学者,是他命定的弟子,绝不能牵扯出凡间尘缘,钟家村灭村惨案就是例子。
叩天两次劝说失败,已经恼羞成怒了,所以想要孤立她,惩罚她。
神明的指示,总能引起上层人士的重视,也令桑家人惧怕担忧不已。因叩天之故他们全心全意相信她,也因叩天之故,他们惧她,怕她,想要远离她,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宝乐能懂的。
“你知道的,叩天已经是罪神,他说的话不算数的,你看天上……”藉无指着窗外天空的手顿了顿,无力的收回,挫败的弯着身子捂着脸,他们依然信奉叩天,这是不争的事实,家人与虹念,他早就没得选择了。
在虹念知情的情况下,故意将她与家人隔开,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也伤到了她,他喜欢虹念,也爱家人,更信叩天,这段日子是他强求了。
一夜风雨过后,次日就放晴了,藉守与烽提早早的开车过来了,将失魂落魄的藉无接走了,少年不敢回头看一眼,宝乐站在二楼窗台遥望,目送他们的车走远了,这才利落的转身,她本就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自然也要一个人去作战,她不怕的,哪怕整个世界与她为敌。
不用再向谁交待行踪,也不用再去玄学园,不需要耗费时间精力去维持普通人的生活日常。
有太阳和雨露,她连饭食都省了,她有大把的自由时间,去探索这个世界。
天道总是让她放肆的干,那她就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改变这个世界,重新定义生存法则,并寻找散落各处的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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