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也是小女生矜持的表现,家人一直想将我培养成淑女,我活得再糙,在这方面也会注意一些,多少有些不自然和别扭。”叶月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晕晕乎乎的,再去想委婉的表达,太费脑了。
“我大概能懂了。”小血飘到了船头,张开手臂,让浓雾穿透自己。
后面一路,她们都没有再说话了。
船开到海中央,叶月头晕得越发厉害,还有些缺氧,看船头的小血,都有虚影了,说不定还没到家里,就会失去意识,彻底晕过去。
“小血,我身体很难受,你说,我的魔心,没有完整的魂体压制,是会先狂化,还是先枯萎?”她喘着粗气,还是问了出来,上次状态不对,就没瞒过家里人,这一次估计更难了。
小血停顿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在等笙公子的回答。
“你的魂体比你想象中强大的多,反而是你的躯体与它不匹配,但有笙公子的印记在,魔心不会乱,也不会败。”
这个回答算是一种安慰,可这种安慰完全是建立在笙公子个人的认知上,他沉睡太久,记忆不全,又与世隔绝的,真的这么有把握么?她可赌不起啊。
“小血,我脑袋太晕了,心跳的也特别快,看人你都有虚影了,这个状态若被家人看到了,他们会担心的。”叶月尝试着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身体随之摇摆晃动。
“醉酒?”小血根据月叶所说的症状,和现在东倒西歪的模样,在姐妹们的记忆里搜刮出了这个词。
叶月又跌坐了回去,苦笑道:“你用词还挺精准的,状态确实很像,上一次离魂拾珠做了噩梦,状态有些差,家人已经很担心了,今天,活力满满的上岛,再回去时,连走路都不稳了,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他们太了解我了,也了解强悍的半魔体,不惧寒,也很难生病的,这根本没法解释,而且我也不能实话实说,外界对这座岛有太多不好的传言,再加上你上次寄魂到阿冉哥身上,证实了寄魂之说……各种负面的信息叠加在一起,他们以后应该就不许我再上岛了,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起来正常一些,至少要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一切如常。”
她也想明白了,现在的情况,除了相信笙公子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但家人一定要瞒住。
“有家,有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吃饭的时候,觉得很温暖很亲密,可又需要各自的空间,怕被关心,怕被数落,怕被限制,这里面很矛盾,我不太懂。”
叶月抚着晕晕了头,有些哭笑不得,她问问题的,还要先回答问题,偏偏是这种状态下,有气无力的,连思考都费劲。
“家是温暖的港湾,不管天有多黑,海上掀起多大的风浪,家永远在船前进的方向,总会有人点着盏灯等我回去,家人的那种关怀,是别人无法取代的,我们有太多共同的记忆,长久的陪伴,离了谁都会是一场撕心裂肺。
有暖心窝的时候,自然也有透心凉的时候,两代人或者三代人之间,人生长短不一样,意见总会相左,做过选择的,会建议还没有选择的人如何去走好人生路,也有会放手让孩子自己去闯的,但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是重中之重,都会放在首位去考虑去关心的。
守护家人的同时,我们也要守护好自己,规避危险是人之常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既让家人担惊受怕,又让自己陷入险境,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这些道理,一代一代的传下来,所以大家都能明白,到时候又该如何去反驳呢?”
“又是好长一段话,你知道的,笙公子一直都在听在看,他说,你精神看起来没问题,能思考,说话有条理,逻辑也很清晰,只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虚弱,所以让魔心占领了上风,你何不趁机用残魂驯服它,或者让我附身帮你撑起魂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你会怎么选?”
叶月自然选择驯服,自己魔心伴自己成长,更了解,也更稳妥一些。
“谢谢你的好意,你好不容易出来,怎么能再将你拘在我的身体里呢?我已经懂笙公子的意思了,魔心是我的能量之源,一直兢兢业业的造能,为我输送魔力,可是现在我身体里只余残魂了,打破了之前的平衡,它或许想要‘造反’,这是一个隐患,借此机会解决了也好,总要让它知道,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宰。”
“你懂了就好。”小血没有再多说什么。
叶月停下了船,到了游艇下层,翻了翻魔书,就盘膝坐在床上,尝试内视自己的魔心。
她闭上眼,她浅薄的神识无法看到外面,内视也有些勉强,但可以追逐血液里澎湃的魔力在血管中游动,血液像涓涓细流,终将汇于心脏,也就能将她的神识送进魔心。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因为神识时常会跑出血管,然后再次扎进去,融进血液中,一个转弯又会被推挤出来,连续多次的失败,让叶月觉得很烦躁,压制不住魔心,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待魔心大乱时,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深呼吸几口,调整好状态,再次凝神进入血管中,先适应血液流淌的速度,做好预判,在拐角处时,随之扭动神识,在血液里沉沉浮浮,一路向上,慢慢接近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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