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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儿坐在床边,一双秋水瞳子痴痴地望着李心白,似是要把他那清瘦的面容与苍白的容颜永远地烙在自己的生命中一般。颜真真从旁给她递来一方浸湿了的丝帕,她便轻轻地用那丝帕拭去他额上颈上的汗珠与血迹。丝帕缓缓地在李心白的肌肤上滑过,那动作轻柔万分似是在拭擦一件无上的珍宝。
皇茗月站在离姬玉儿几步远的地方,虽然月眸之中也是一片紧张忧虑,但她却是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往日的冷漠与高贵都已悄悄隐去,如今的她一手紧握着那把凰鼻神弓,另一只手却不安地揪着黑裙的一角,那手儿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其状与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女儿无二。
李心白是为了替她解围而舍身受了这一枪,若果他有什么不测,那她该怎么办?
又回忆起那一道血芒从他的肋下破出时,她的心竟似是也被那锋利至极的枪头一枪贯穿般,痛得难以形容。自己如此痛苦焦虑,难道”便真的只是感激他的临急相救?
她默默地看着姬玉儿,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看着她如妻子照看丈夫般温柔的动作,看着她目中那无限的情意,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有些酸楚。究竟是妒忌,愤恨,羡慕,还是忧愁无奈?
姬玉儿款款起身,一回头,却蓦然对上了皇茗月那如望夫石一般的目光。皇茗月也忽然察觉到了姬玉儿的目光,慌忙将眼神从李心白身上移开,玉面上先泛开两朵桃红,而后又有些发白。
姬玉儿凝着她的双眸,莲步轻移,却是己经到了皇茗月的身旁。不知为什么,皇茗月竟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心中似是有些发虚。姬玉儿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看得她面上发热,心中更是跳个不停。自她出娘胎以来,她却是从未如此慌乱失措过。
室内的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两个女子,气氛沉寂而尴尬。
良久之后,姬玉儿才缓缓地抬起了玉手,手中的丝帕缓缓地伸向了皇茗月的俏脸。皇茗月心中本已慌乱不堪,见她忽然伸手过来也不知她要做什么。身子便如受惊小鹿般微微往旁边一倾,似是要避开姬玉儿的手。
那丝帕在空中停了一停,却是又继续向前,然后轻轻落在了皇茗月那白玉一般的肌肤上。
“皇小姐,你脸上还沾着些血迹呢。”姬玉儿轻轻柔柔地说了一句,然后便轻轻地替皇茗月拭去了脸上的几点血迹。那如雪上梅花一般的血迹,却是李心白留在她脸上的痕迹呢。只是姬玉儿可以将这痕迹从她脸上擦去,但又能不能将它们从心里擦去?
皇茗月的心迅速恢复了平静。她定眼看着姬玉儿,但却无法从姬玉儿的脸上看到一丝表情。只是那替她擦脸的动作,却如姐妹一般的自然。
皇茗月急忙伸手接过那丝帕,说道:“姬姑娘,还是本宫”还是我自己来吧。”姬玉儿轻轻一笑,便松了那丝帕。
见她二人并没有发生争执,也没有互相怨尤,谪剑仙等人都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怀空与怀明对视一眼,目中都有几分无奈之意。这个情劫之果,果然结上了啊,”
谪剑仙想到如今形势万分危急,不禁忧心仲仲。他转头面向怀空长老,说道:“当务之急,”
姬玉儿与皇茗月忽然同时扭头过来,接口道:“是要救他!”。众人皆是愕然,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聚在了两人身上。两女也是彼此看了一眼,脸上同时一红。颜真真瞪大眼睛,看了看姬玉儿,又看了看皇茗月,嘟囔道:”你们两个倒是好齐心!”
听了她这句话,皇茗月只觉万分尴尬。退后一步,那脸上又恢复了冷玉般的冰艳。姬喜儿则作势要打颜真真,嗔道:“好你个小妮子,终日说些不着边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