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夜色・伊瑟戈。”就在戈兰伯爵从自己的腰间抽出这柄银色的断剑的时候,从空地外围的某棵大树上突然跃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他的腰间别有两把长短不一的匕首,他的脸上虽然还围有黑纱,但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认出了他的身份。
“拜占庭的血色阴影――诺克顿,没想到龙息的佣兵这么没用,还是让你赶到血泉了。”戈兰伯爵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保持着相对镇定的姿态,而他有恃无恐的态度则是他手上的断剑给与他的。
“这柄断剑确实可以帮助你打开局面,但是我既然敢出现在这里,我就不会不做任何的准备。”诺克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偶然闲逛至此的路人,很是随意的走向莲花和戈兰伯爵,在他明亮的双眼之中看不见杀机和阴谋,仿佛他真的是“不小心出现”的一样。
“告诉勒森诺家族的臭虫们,下次再出现在我眼前就不是放血这么简单了,我不介意让你们这些血族尝试一下什么叫做‘永眠’。”就在诺克顿说完话的同时,从森林的另外一片阴影之中又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斯兰克斯・斯宾塞!”这一次不只是戈兰的苍白的脸色变得更苍白,就连海格森的表情都变凝重起来。如果算上莲花的话,裁判所这边的天启强者已经有四位之多了,天启强者可不是菜园里的大白菜,历史上无论哪一场战斗牵扯到五名天启强者,带来的后果都是将他们战斗的地方彻底夷为平地。虽然这一次他们因为血泉的存在都没办法放开手脚,但是满地的沟壑纵横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在高端战力上,血族已经处于四比一的不利地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因为血泉而聚在一起的,海格森不用听从戈兰的命令,那名来自暗夜的刺客也可以说走就走。事实上单单凭借血族自己的力量,就算加上血族遗物伊瑟戈的断剑也毫无胜算,在留在这里可能真的会丢掉血族那“长生不死”的生命。
“可恶!我们走。”戈兰伯爵冷冷的看着诺克顿和斯兰克斯,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弗尔西,重新收起自己手中的断剑,转身化为了一团黑色的烟雾,消失在众人眼前,剩余的血族也纷纷化为一群黑色的蝙蝠,消失在森林的各个角落。
“既然如此,下次有机会我在和拜占庭的第四骑士一较高下吧。”海格森收起自己手中越发血红的长枪,直接转身步入了森林的某个阴影之中,即使是四名天启出手他也有自信离开这片森林,血月路西法可不会就这样让一名血衣主教白白来送死。
“希望你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诺克顿只是看了一眼某个阴暗的角落,便把视线转向了莲花,他的眼盯住莲花白色面具上的绽放的莲花,轻轻的低吟道,“每个和血族谈条件的人最后的下场都不好。”
“至于你,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包括血泉也包括裁判所和君士坦丁城。弗尔西・罗斯伯格,现在你有一个夜晚的时间离开君士坦丁城,拜占庭宗教裁判所对你裁决是你终身不准再踏进拜占庭的土地。”诺克顿的话里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金属一般寒冷又坚硬。
“什么?”弗尔西刚刚松下一口的脸上露出无比惊愕的表情,他完全没有理解诺克顿口中话语的意思,或者说他还完全没有做好离开君士坦丁城,离开拜占庭的准备。
“威廉,你把我的话给他复述一下。莲花,带上你的队伍,我们还有事情要做。”诺克顿的身影渐渐隐匿在月光之中,莲花把自己手中的镰刀重新背在背上,把脸朝弗尔西的方向转动了一点,仿佛想要再看这个少年一眼,却又很快的带上兜帽,消失森林的某个方向。
“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等你变强了就会知道你现在没资格知道的事情了,弗尔西・海德伍茨。”斯兰克斯的脸上充满平静,他深邃的双眼之中也是古井无波,他只是和弗尔西微微对视了一秒,也是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血泉的波动渐渐变得暗淡,仿佛它真的只是以海市蜃楼的方式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刚才还是一片混乱的森林之中一瞬间被寂静充斥。弗尔西呆呆的站在大树的阴影之中,就像又一次灵魂出窍了一般。威廉望了一眼诺克顿和斯兰克斯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表情中既有无奈又有一种早知如此的坦然。
“看起来你没办法等到深泉学院的春招了,明天一早你就跟着龙德尔上路吧。以后就不要再编造那些无用的谎言了,当你没有引起上位者关注的时候他不在乎你是否撒谎,当你触怒上位者的时候,那些谎言将会置你于死地。弗尔西,无论你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选择骑士之路,你都要坚持走下去,活着就要憧憬地平线的尽头,死后就一定要葬在‘帕兰丁之暮’下。”今天,每一个人说的话都很平静,但弗尔西却意外的感觉到自己听出了他们的语气,这让他将要渐渐遗忘的身为弱者的悲哀又一次浮现在心头,无关紧要的人没有资格拒绝也没有资格辩驳吧。
“主在为你关上一扇通向光明的门的同时,必定还会为你留下一扇可以照进阳光的窗。不要这么快说拒绝,你要试着去接受命运的种种安排,并理解其中的意味。”坎博雷特大主教走向弗尔西,同时准备将他背后的伤口轻轻抚去。
“请留下这个伤口,我要让自己记住,什么是弱者的感觉,我不会再自己体验这种感觉了。”弗尔西迷离的双眼之中再度迸发一种异样的光彩,既然他被驱逐出拜占庭,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回到这里;既然有的事他没资格知道,有一天他会让这件事完整的呈现在眼前;既然威廉以为他说的是谎言,那么让一切就这样的结束,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去证明这个谎言是真的。
“不相信自己的人,连努力的价值都没有,看起来你还像点样子。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人能够例外,那么你是否准备好为了前往深泉学院而付出相应的代价呢?”龙德尔历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是说骑士都是执着的人,而是说执着的人才能够成为真正的骑士,而这个小子恰好很符合这一点。
“时刻准备着。”弗尔西将自己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上,向龙德尔行了一个简单的骑士礼。
“那就不要等早上了,如果你没有要告别的人,没有要带的东西,我们现在就上路吧,说不定等春招开始的时候我们就能够到达深泉学院了。”龙德尔收起自己的骑士长枪,丢给弗尔西一件麻布斗篷。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不用告别了。”弗尔西回头看了一眼君士坦丁城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朦胧却高大的轮廓,想起了海森、巴瑟、沃利贝尔还有那天晚上树上的歌兰蒂斯,“我也没什么带走了,包括回忆。”
然后弗尔西一个人默默的披上了龙德尔丢来的麻布斗篷,平静的对身后的威廉和坎博雷特大主教挥了挥手,脚步坚定走到了龙德尔的身后。
“那么,希望你不要对这趟旅程有任何的期望。苦行人只要知道终点,就不再需要过程。”龙德尔默默戴上自己麻布斗篷上的兜帽,轻声说了一句,“跟上。”
不知何时,君士坦丁城的天空又一次落下大雪,只是这一次君士坦丁城的街道上却少了一名倔强的瘦小少年。<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