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
货柜另一头,被弹片打穿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破洞。邢大同凑眼睛看出去,只看见另一个货柜。费达得追屁股问,他懒得答,让出破洞位置。
“松开手,我看看你的头。”
娘娘腔陈医生戴上口罩,没那么讨厌了。邢大同很配合,松开捂脑袋的手。其实,陈医生拿出自己的药品,和张威一道救助伤员,劳工、偷渡客一视同仁,不计较先前的龌龊,邢大同多少改变对二人的观感。
“没什么大碍。喂,邢警官,你说外面发生了什么?”陈医生边涂抹酒精边问。
酒精凉爽刺激,邢大同皱眉说:“走私犯拒捕!还能发生什么?”陈医生又问:“意思是,海岸警卫队收拾完走私犯,就会来了?”邢大同点头:“这不明摆的吗?谁打得过老米?”他心里巴不得米国佬吃鳖,理智告诉他是不可能的。
货柜里的两个牛人交谈,其余人都竖起耳朵。口口相传,所有人都知道邢大同当过警察,给出的答案最具权威性。一时间,惨叫小声了,嗟叹和哭泣停止了。老米成了最大的指望,被抓算什么,遣返算什么,保命第一。
外面的战斗继续,已经失去悬念,结果与邢大同的判断大相径庭。海岸警卫队始终被动挨打,伏击者演释出经典的“速战速决”。待成功机降汉密尔顿巡逻舰,仅过几分钟,大口径机枪停火,战斗进入船舱内,断断续续还有爆炸。跟着,乱打的76舰炮歇菜了。尔后,三条快艇满载增援冲向巡逻舰,大局已定。
“刚才,你想说我们开溜?”
近距离观摩这样的战斗,说是千载难逢不夸张。叶特全神贯注,生怕漏过一个细节,浑然忘记自己的处境。直到大批黑色装束的武装人员登上巡逻舰,如梦方醒。
老叶早就不关心战斗,面朝海上红艳艳的太阳,举酒杯闷一口,苦笑道:“是的,但那白费劲。这些人来过我们的船,上了录像。我是删除了,可他们不知道。过了今天,不,最多过几个小时,老米将会疯狂寻找一切蛛丝马迹,搞不好卫星正在拍摄发生的一切。你也说,这是一群专业人士。那么,他们下一步怎么善后?首当其冲,无非两条,一是制订一个最快、最安全的逃跑方案,二是尽量消灭证人、证据。所以,不可能犯低级错误,放任我们离开。估计走没几百米,火箭弹也到了。”
“唉!”叶特无力地叹息,人在大海,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难受啊!他找出雪茄盒,给老叶一支,自己叼上一支,反而安慰老叶说:“别担心我,现在的情形,比一小时前只好不差。再怎么说,没到绝境。”他想说,我担心的是你,又怕老叶提起自杀。
“乌拉!”
汉密尔顿级巡逻舰上,枪声没了,响起两三种语言的欢呼。乌拉最为突兀,看样子真有一群雇佣军。这场急风骤雨似的战斗,从直升机爆炸,到汉密尔顿易主,前后仅仅二十多分钟。老叶和小叶打酱油,却脱身不得,被迫体验才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感受。在别人的欢呼中,无语凝噎,双双举起望远镜,观看巡逻舰上的胜利狂欢。
冬天的太阳偷懒,早早收工下落。下午四点差七分,红艳艳的身子跌落的接近海水。海面上几艘大船,包括易主的汉密尔顿级巡逻舰,有如被舞台上的探照灯直射,熠熠生辉。双体船停泊的更靠北,往南看去视野极佳。倒胃口是,巡逻舰上的胜利“表演”实在血腥,让人不忍卒视。
二十多名身穿海岸警卫队军服的男女,相互搀扶,走上直升机平台。大概以为被集中看押,没人抗拒。谁知刚刚坐下,十几支自动步枪同时开火了,打完弹匣才停。随即有人用手枪补火,顺便将尸体抛下大海。平台转眼清空,几支高压龙头喷水清洗血迹。一切那么的按部就班,堪比屠宰场。
“法克,这是屠杀!疯子,一群疯子。”
老叶大骂,叶特也别过头他望。老叶愤懑归愤懑,脑子清楚,沉声道:“我敢说,现在开始倒计时,最多三小时,米军飞机抵达。你别看了,把雪茄丢了,马上到网兜里去。这帮家伙争分夺秒逃命,善后的效率大大提高。”
真让他说中了,曾经到访的那条快艇,破浪而来。
上一次,煸情道别出乌龙。叶特不再说话,深深看老叶一眼。将快抽完的雪茄掷出窗口,钻进主卧室。
“很抱歉,叶先生,发生了我们不想让你看到的事情。因此,我们不得不做出不想做的决定,希望你理解。”
快艇的人比上次多,四个手执自动步枪的人首先登上双体船。后来的头目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讲话倒是相当礼貌。老叶无所谓地抽雪茄,潇潇洒洒喷出一条烟龙说:“想听实话吗?伙计。实话是,我这一次出海为了自杀,一直没勇气扣下扳机。我有预感,你是那个能够帮助我的人。”
头目和他的手下面面相觑。<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