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匆匆地把林如海葬入祖坟,贾琏就开始着手处置林家的产业了。变卖了一些上好的良田,贾琏手里立即有了上千的银子。
握着存好的银票,贾琏心里琢磨开了:若是都把林家的产业变卖个磬光,回京时,还得把银子上交给贾府。若是给了王夫人,也得给贾母和邢夫人一份。那样自己就留不下几个私房钱了。
想到这些,贾琏不由把怀里的银票又摸了摸。看来,这林家的产业不能再卖了,那张房契也不能交出去。
贾琏的这一转念,算是为林家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就这样,怀揣着卖了林家良田的银票,贾琏带着黛玉踏上了回京的路。
从姑苏出来,就上了船。贾琏如今是财大气粗了,手里有了银子,只知道享乐,雇了一艘豪华的客船,一路张着帆,往京城进发。
船到了江中,风大浪急,黛玉连日里悲伤欲绝,水米不沾,此时就有些吃不消。胃里翻江倒海般地翻腾起来,站都站不稳,只好整日里躺在床上,压根儿没有胃口吃点东西。
倒是贾琏,在岸上买了酒菜,同着几个有头面的家人,日日吃喝作乐,身边又没有凤姐儿管着,真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这一日,船到了瓜州渡口,黛玉这么些日子,晕船的毛病儿总算是好了些。紫鹃望着黛玉日渐消瘦的脸,不由心疼万分,和雪雁两个嘀咕了几声,紫鹃就来到黛玉面前。
黛玉闭目靠在床背上,一张巴掌大的脸,苍白无力。一双秀目紧闭,小巧的鼻翼还一扇一扇的,勾起人无限的怜惜。
紫鹃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姑娘,今儿天好些,风也停了。外头的阳光也好。您在舱里卧了那么多天,也该出去透口气了。”
黛玉听见紫鹃的话,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眼珠转动了几下,有些无力地打量了一下暗灰色的船舱。
想着父亲临去前,交代给自己的话,黛玉心里就撕裂般的疼痛。父亲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啊,这几日,自己却精神萎靡,一蹶不振。如此下来,身子再过几日就吃不消了,到时候,为自己伤心的人,还不是已经长眠于九泉之下的爹娘!
既然爹爹不惜把祖宅交给贾琏处置,想让贾府保全自己长大,如果自己再辜负了爹爹的这一番心意,岂不让爹爹死不瞑目吗?
想到这些,黛玉矍然地睁开了一双朦胧的水眸,对上紫鹃满是关切的眼神,不由点了点头。
紫鹃大喜,这是这些日子以来,黛玉首次顺从了她的话。忙喊来雪雁,两个人服侍着黛玉穿了大氅,梳好了头发。这才一左一右地搀着她到外面透透气。
站在船的甲板上,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黛玉有些贪恋地站在那里,不想离开。
有多久,她都没有过这样美好的感觉了。这些天,她一直闷在狭小的船舱里,每日都是病恹恹的。出来,才知道外面的天空有多么湛蓝,空气有多么纯净!
紫鹃和雪雁两个人欣喜地望着黛玉脸上的变化,对视了一眼,心里那块沉重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只要自家姑娘对生活还有期盼,这日子就能往前过下去。
正在黛玉贪恋地吸着空气中的芬芳时,对面一艘小舢板快速地划了过来。在贾琏这艘豪华的大船的映照下,那艘小舢板子就像是一条江中的银鱼一样,小的可怜。
黛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艘从水天交接处窜过来的小舢板,望着它越来越近。待到离大船约莫一箭之地,那艘小舢板划得慢了些。
黛玉主仆三个,同时睁大了眼望去,只见那个划船的艄公,身着一身藏青色的棉布长衫,头上戴一顶斗笠,手里拿一根竹篙。
健壮的手臂上,凸起了条条青筋,显得孔武有力。那双手却看起来修长洁白,不像是一个常年操此营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