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话说水溶不声不响地来到黛玉身后,说了那番话,把黛玉从遐想中惊醒了。望着水溶意态潇洒地站在自己的身后,黛玉并无厌恶之心。这么些天来,黛玉从未正眼看过水溶,即使那日坐在他的床前,细心地为他揩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今日在太阳底下看着他,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目疏朗,鼻直口方,相较于宝玉,似乎更胜一筹。
宝玉每日里混在脂粉堆里,日日和姐妹们嬉戏。黛玉以前住在大观园里还不觉得。现如今出了门,碰到眼前的这个少年,才觉出宝玉和他的不同来。
水溶就那么拿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黛玉,仿佛要看望她的内心里去。
黛玉在他的灼然目光之中,只好低了头,回了一句:“你怎么出来了?身子好透了吗?”
水溶略点点头,依然站在那儿。黛玉转而又问他:“才刚你说的,什么景色错过了,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不敢苟同。在京中外祖母家住着的时候,我就经常把落花扫到纱袋里,悄悄地埋在一个花冢里,明年这些花儿还能再开一次吗?”
黛玉本是姑苏人氏,从小儿虽然跟着父亲在任上,可是父亲的那一口方言,让她始终都听不够。耳濡目染,她的声音也带着江南的软糯。不过在京中生活了那么多年,黛玉早就不在说江南的方言了。
她的声音,如新出谷的黄鹂,清脆好听。可是在水溶听来,是那么的伤感,那么的无奈。
心里忽然为眼前的这个女子痛起来,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却让黛玉的眼底闪过一抹惊吓。
水溶有些自失地笑了笑,复又退回到一边。望着辽阔的江面,阳光的映照下,粼粼的波纹,水溶有无限的感慨,张开双手,去感受着那暮春时光怡人的春风。
好半天,他才长叹一声:“悲也一天,欢也一天。林大人已经去了那么久,想必他九泉之下也不愿意看到姑娘如今这幅恹恹不振的样子。”
水溶的话,像是一记闷雷,猛然轰进了黛玉的耳中。身子有些弱不胜寒地抖了两下,才扶着紫鹃的手站稳了,脸色已是苍白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