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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求才从雅丽家回到市委自己的宿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把桌上的书本资料往抽屉里一放,把那本夹有雅丽相片的书本放进自己的行李箱,他打开看了看雅丽的相片,深情的笑了笑,提起箱子走出门外,锁了门便下了楼,在市委院子里只要是可以碰到的同事或领导,他一一招呼着告别。
那位借给他摩托的同事好事做到底,用摩托直接送他去了井冈山汽车站。当他赶到车站的时候,老乡王叔正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他,因为还差十来分钟回乡的最后一趟班车就要开动了。肖求才把王叔在单位发的福利一箱苹果和一箱桔子搬上班车的行李柜子里,然后找到他们自己的座位,不一会儿班车便徐徐开动了,班车把城市的喧嚣和高楼大夏缓缓的甩在身后。
这几年,春节前夕回家乡过春节,王叔习惯了和肖求才这个小老乡一路回家,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可以缓解那份归心似箭的迫切心情。一上车坐下来,王叔便对肖求才开玩笑说:“小肖,我以为你见了女朋友舍不得走呢?”
“哪有,哪有,走得急,都没见着她,打她单位电话也没人接。”
“这样啊,不定姑娘还不知道你走了呢?”
“没关系,到了安福县下了车再打吧。”
肖求才和王叔聊着天,说说天气,说说路况,他们发现回家的路又在加宽,而且正在铺设柏油马路,同时发现一路上农村居民的新房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由一层瓦房变成了两层或三层的平顶房。王叔一路感叹说,如今的农民慢慢富裕起来了,农村变化快了,可是我们的工资涨不起来呀,还是那么几百元,能做什么用啊,只能是养家糊口。肖求才随声附和王叔,连连点头称是。王叔看小肖今天没有积极主动讲话,加上几十里不平坦的路基正在修路,遇上春节车多堵路,王叔慢慢闭上眼睛打起瞌睡来。
肖求才的思维在雅丽的娇容和老母亲的音容笑貌间来回晃来晃去,加上班车时而上坡时而转弯,也晃来晃去,晃得他闭上眼睛尽情的回想。他哪里舍得这样和雅丽匆匆不辞而别,闭着眼睛在想象着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和雅丽告别,他多想约她晚上出来散散步,说说知心话。两人牵着手散步在浪漫幽静的公园里,甚至想象在某个灯光朦胧的树荫下,拥抱拥抱,甚至想象和雅丽甜蜜蜜的亲亲嘴。他闭着眼睛在偷笑,想到这里,他朦胧的睁开眼,他怕王叔发现他在偷笑,可他见王叔正打着瞌睡,看看旁边的旅客也在瞌睡,于是他心里又偷偷的笑了,仿佛他在梦中和雅丽已经亲了嘴似的,感到一阵似有似无的甜蜜和幸福。
汽车徐徐前行,回乡人们的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肖求才眼里虽然看到窗外萧瑟荒凉的田地,以及远山近岭凋零的树木,但他的心里是充满温暖春色的,他能想象得出雅丽是如何舍不得他离开,也能想象得出老母亲是如何盼望他兴高采烈回家过年。肖求才只有回到有母亲在家的老家,才彻底感觉到家庭的温暖。
就在肖求才一路美好的想象之间,班车已经到了安福县城汽车站,他帮王叔卸下行李,和王叔道别之后,因为没来得及吃中饭,他在便利店买了一些充饥的食品,自己赶上回到自己乡政府方向的班车,在班车上,肖求才到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雅丽家的座机电话,刚好雅丽回到家:“丫头,我已经到了县城,现在正在回乡的班车上,你吃过中饭吗?”
“现在都三点钟了,还吃中饭呢,你没吃中饭吗?饿晕了吧?”雅丽正在自己家为肖求才编织毛衣,接到肖求才电话有些兴奋。
肖求才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挽起袖子看看表,果然三点一刻了,怪不得自己肚子在咕咕响,他嘴里含着面包,开玩笑说:
“正在吃面包呢,你看你哥多可怜,饥寒交迫的,哪像你正坐在家里烤火吧。”
“那你先吃点东西吧,不急,到家了再给我电话,好吗?”
肖求才天生喜欢开玩笑,他又开玩笑说:
“到家了,有妈妈在身边宠着,我不记得跟你电话怎么办?丫头,记得想我哦。”
雅丽知道肖求才又在和自己玩笑,她也开玩笑说:“知道你妈宠你,矫情什么呀,好像就你有妈妈宠似的,我才不想你呢,先吃东西吧,别饿坏了,挂了哈。”
肖求才还想说什么,雅丽已经挂了,因为肖求才的不辞而别,雅丽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肖求才这时发现家乡的道路也在加宽整修,正如王叔说的那样,道路两边村庄的新房子越来越多了起来。他下了乡镇的班车,在乡镇热闹的市场走了一圈,本来想买点什么年货回家,可是他又拿不定主意买什么年货,因为每年的年货都是哥哥肖求贵买好准备好。他在乡镇的便利店给哥哥买了两瓶四特酒和一条庐山烟,给五岁的侄子买了一把玩具手枪和几个没有喷起来的彩色气球,再就是给妈妈买了一条格子花的头巾。那还是笑脸相迎的老板娘提醒他说,给家里的妈妈买个头巾,表示一下意思吧,他才想到山沟里的妈妈该换一条新头巾了。正当肖求才在小市场挤来挤去转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他:“肖求贵,买东西呀,回家不?”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同村的高中同学李晓华,李晓华高中毕业后当兵了,在部队学会了开车,现在自己贷款买了卡车,每天在家乡托运家乡出产的毛竹,松木以及杉木等等。现在已经结婚成家了,女孩还是当年的初中女同学,听说还是乡镇街上的,现在混得不错,这不,他今天开着汽车上街购买年货。本来肖求才准备打摩的回家的,可是老同学难得见面,只好坐上李晓华的驾驶室和他海聊,从当兵的趣闻开始聊,又聊到当年班上的同学,说到当年的班长去南下广东打工,体育委员开了小型批发部,还有很多同学在家种地,结婚,生孩子。肖求才问李晓华可记得当年的女同学,比如学习委员赵发莲,还有长辫子欧阳小丽,最后同时说碰到过在县文工团的昌红艳,最后叹息说难得聚会啥的。他们聊着聊着,十五华里的山路不知不觉便回到家里的村口,他们寒暄两句便分手告别了。
这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天色在一片蒙蒙灰色中,天色不早了,家里已经亮起了电灯,肖求才在自家大门外大声叫:“妈,嫂子,我回来啦。”
第一个蹦出来的是五岁的小侄子,接着在外面打工的刚满二十一岁漂亮的妹妹红桃也奔出来了,接着含着泪花的老娘,嫂子都来到客厅大门口接他,这时的肖求才和往年一样,放下行李箱,抱起小侄子在原地转几圈,说:“小雄,叫叔叔没有?亲叔叔没有?看叔叔给你买什么了?”他妹妹红桃马上提起他的箱子便往家里房间走去。
因为肖求才平常不在家,小侄子感觉有些陌生,没叫他,反而显得有点害羞又有点渴望,眼睛盯着玩具枪,很想伸手去拿又不敢拿,小肖的妈妈和嫂子连忙说:“小雄,叫叔叔呀,叫呀,亲叔叔呀,亲呀。”
这时,小侄子才羞答答的轻声的叫了一声:“叔叔好。”接着亲了一口肖求才,肖求才咧着嘴高兴的大声回答一声:“诶,小雄乖,来,给玩具抢玩去。”
他嫂子连忙接过玩具枪说:“小雄乖,给妈妈放起来,过年拿出来玩,搞烂了,过年没得玩。”
接着听到小雄的哭闹声了,肖求才放下侄子走近母亲的身旁,他一边随同母亲的脚步走进宽宽敞敞的客厅,一边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花格子新头巾,说:
“妈,回家什么也来不及买,在乡镇给你买了一条新头巾,来,给你。”他说着把那条花格子头巾递给他妈。她妈想这本来应该是闺女想到买的东西,居然是儿子想到了,她的眼角溢满了激动的泪花,她低着头装着打量头巾,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关切的问:“崽呀,没恰饭吧,我这就弄饭去。”
“还没呢,留着肚子恰妈做的饭,你们恰过了吗?”
“恰过了,恰过了,我们还以为你明天回家呢,家里明天打年糕啦,杀猪啦,呵呵。。。。。。”肖求才的妹妹在房间里放下行李赶忙在那边接话。这是她们家的老规矩,每年等到肖求才回家打年糕,杀猪。肖求才随妈妈走进厨房,他妹妹赶紧走向灶台下面的烧火处烧火,她妈妈赶紧烧锅子准备油煎三个鸡蛋下面条给肖求才吃。小侄子在客厅一直纠缠她妈要玩玩具手枪。肖求才一边吃面条一边问:“妈,哥去哪儿了?”
“你哥去帮隔壁大伯家打年糕去了,估计没这么快回家,你恰你的,不要管他。”我们江西农村那些年家家户户打年糕,年底这几天白天忙晚上忙,都是聘请隔壁邻居有力气的后生帮忙打年糕。
“哥,听妈和嫂子说,你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有没有带相片回家?拿来我看看。”
“自己去找,在我的行李箱子一书本里。”红桃三步并着两步去房间找书本里的相片去了。肖求才的妈妈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条,心疼的说:“崽呀,慢慢恰,别急,不够,妈还给你煮。”
“够了,妈。”肖求才就像小时候一样享受着妈妈的关怀,她妈又关切的问:“崽呀,对象的事情怎么样啊?有没有提亲?什么时候带回来订婚呀?家里都准备了一头大猪舍不得卖呢。”
“妈,快了,快了,看看元宵节放假能不能带回家。”
“那就好,那就好,你看人家跟你一样大的后生,他们家的儿子女儿都上幼儿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