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这么给他讲,孩子,听话,奶奶呀,给你讲故事。”
电视上,侯三爷正教着赵莉荣老师怎么教育孩子,不愧是相声名家,将老太太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
这会儿的侯三爷还有头发,也没开始第二段失败的婚姻,更没收一个叫郭德刚的小黑胖子当徒弟。
刚刚接任铁路文工团的副团长,正处在表演和创作的黄金期。
说起来,侯三爷的第二位妻子袁音,顾北还曾见过,那次去京影挑演员,隔着窗户看到88级表演班在动物模拟,袁音便在其中,跟许情、蒋文丽是同学。
不过侯三爷演得虽然好,但是这段小品的核心笑点都在赵莉荣老师的身上。
横着进门,还有评剧版的《昨夜星辰》,都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成为了一时热点话题。
当然也少不了正在进行的这一幕。
“孩子,听话,奶奶呀,给你讲故事。”
“故事的名字叫啊,司马光,砸缸。”
“故事的名字叫啊,司马缸,砸缸。”
哈哈哈哈……
屋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虽然上辈子看过很多遍了,但此刻看到这一段,顾北还是忍不住跟着家人们一阵大笑
“司马光砸缸。”
“司马缸砸缸。”
“司马光!”
“你嚷啥啊!那不就是司马光……”
“哎哎哎?往下往下!”
“砸光。”
哈哈哈哈……
笑声伴随着“咔咔”嗑瓜子的声响,外面还不时的传来鞭炮声,全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看着春节晚会,这就是过年了。
前世很多人都说,过年越来越没意思。
其实并不是过年没意思,而是,陪着过年的人不一样了。
父母不在了,兄弟姐妹各奔东西,虽然妻子儿女陪在身边,可毕竟长大了,要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心境自然不同。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过个年的挑费,就足以让绝大多数的成年人头疼,哪还有心思过年。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演员也一组接着一组的登场。
今年春节晚会准备的节目,还是非常丰富多彩的。
两个六岁的孩子登台表演京剧《铡美案》,黄洪、师圣洁等人表演的小品《招聘》,还有海陆空三军将士表演的《军歌联唱》……
不知不觉间,夜越来越深。
“老顾,该放炮了吧?”
李素芬看了眼时间,对着顾孝武说了一句,随后就不时的看向桌子上的电话。
顾北知道,李素芬是等着远在广州的小姨来电话呢。
自打家里装了电话,两姐妹便不时的打上一通,今天是过年,李素芬是当姐姐的,不好主动给李素华打过去,一直在等着呢。
铃……
电话铃声响起,李素芬连忙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将听筒抓起。
“喂!小华!”
只是听到李素华的声音,李素芬的笑容便收不住了。
李素华自打结婚,十多年间,虽然跟家里的联系没断过,可却始终抽不出时间回来一趟,眼瞅着孩子都要上小学了,往后怕是更没多少机会了。
“好,好,都好着呢,你说说你,年前还说能回来呢,我在家等着盼着,结果,又没回来!”
李素芬的语气带着埋怨,两人虽然不是亲姐妹,可李素华基本上是被她带大的,说是姐妹,其实更像母女。
十来年都见不着一面,她心里能不惦记?
“嗯!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要是还见不着人,就去广州把你抓回来,嗯,小北!你小姨要跟你说话!”
顾北闻言,赶紧走了过去,结果听筒。
重生之后,他还真没见过这位小姨,只是记忆当中有些印象。
“小姨!”
“诶,小北,都挺好的吧!”
“挺好,挺好,您呢?上回听我妈说,童童下半年上小学了。”
童童是李素华的女儿,顾北重生过来的第二年出生的。
“嗯,可淘气了。小北,你什么时候能来广州啊?每次都是你派人过来,就不能亲自来一趟?不想小姨啊?”
呵呵!
听到这话,顾北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哪能不想啊,我这不是……太忙嘛,平时还得上班呢!”
“嗐,要我说啊,你那个班上不上的也没什么意思,现在广州这边做生意的越来越多,好些公职的都办了停薪留职下海经商了,还有京城过来的呢。”
顾北也想过,可一来舍不得,毕竟干了这么多年,对这份工作也有感情了,二来李素芬那一关就过不去。
别看现在家里有钱了,混沌铺子和蔬菜生意一年下来能赚好些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但是,在李素芬心里,一份稳定的动作还是要比钱重要。
都是从那个特殊年代走过来的,又没去过改开的最前沿亲身体验,总是担心,某天政策会再度发生改变。
手里捧着铁饭碗,心里还能不慌。
“再说吧,小姨,刚才听我妈说,您今年能回来?”
“嗯!等童童放暑假吧!”
又聊了一会儿,顾北把电话传给了早就在旁边等着的顾南。
“小旭,走,放鞭炮去!”
陈小旭应了一声,虽然极力掩饰,可情绪依然不高。
第一次离开父母过年,心里不适应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