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姓武官接着向下说:「更可恶的!这张虔陀不只是说说,他还真的上奏朝廷,伪称南诏即将背反,并连续上书好几个月。南诏王忍无可忍,因为他不知道,即令这次朝廷不相信南诏要反,不代表将来也不相信。只要大唐天子听进去了一次,他这王位就不保,人头就得要落地。这可不能寄望于咱大唐圣上的正直与明察秋毫!于是在去年十一月,派兵袭击姚州,杀掉张虔陀。并趁势占领了云南数州及羁糜州三十余个,大祸就此造成。」
李姓武官道:「俺操他老子的,这鲜于仲通也不是个东西,又贪又暴,严酷寡恩,对自己人倒是他娘的“爱护有加“。明知这是张虔陀的错,不自行检讨,也不责罚相关官员,不但没派人去好言慰抚南诏,让他归还土地州郡,竟然还向南诏勒索黄金白银数万两。否则就要派兵惮压南诏。」
「所以,南诏就是这样被逼反的。」张旭叹道。
何昱之直到此时才解这次兴兵的原委,心中默想,倘若自己是南诏王可该当如何?
「国家社稷总是败坏在贪赃枉法,无法无天的这些人手上。他们造的孽,却要多少的百姓及士卒用生命,用血肉去弥补?可叹!可恼啊!为官者权力越大,若是拿来作恶,所造的恶果也越大啊!」何昱之心里想着。
何昱之与黔中道众武官聊到深夜,告辞了众武将,才由张旭陪着走出黔中道营寨,因为何昱之只被告知上半夜的口令,没想到在黔中道营寨耽搁了这么久,必须由张旭带路,才能离开黔中道营寨。
一路上谈谈说说,张旭将何昱之带到两道营寨交界处,互道珍重之后,各自回营。
在回潭州营寨的途中,何昱之心中百味杂成,没想到自己效忠的大唐,竟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自从继父亲志业担任武将以来,每回清剿山贼,扫灭盗匪,都是为民除害。所作所为从不需怀疑,也无愧于天,必定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没想到有这么一天,遇到朝廷征召,满心以为自己为国家讨逆伐罪乃是顺天应理之事,但是知道真相后,竟是如此不堪。
唉!罢了!个人太渺小,无法改变朝廷意志。但是非忠奸总要分个明白,战争是残酷的,不能容情,还是击败南诏后,对投降的敌人宽容一点吧!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
回到潭州营地,已经天光了,大队人马准备拔营前进。陆培业等找了他一夜,见他安全回来松了一口气,又询问了何昱之手掌受伤之事,何昱之据实以告,两人均不胜唏嘘。
大军随即进发,再次踏上征途。
751年八月二十七,南诏国都,太和城。
南诏王阁罗凤正在皇宫召见被鲜于仲通所逐回的使臣。<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