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问雕刻的是谁。
那是一个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淑女,瞧着大致模样,应该是卫氏女,只是在细微处,又有许多明显不同。
“可惜你找错了说话的人,我与你说的话可不会那么中听,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殷水流把石屑轻轻吹去,以长平短剑细细雕刻最后的尾声。
“他是北鄙邑的王子水流,只差一步便能成为天脉武修。”女约把红袖中的指尖掐入掌心。
“我知道,不止是你,在北鄙邑中,不知道有多少氏族淑女,想要嫁给他这个北鄙第一美人,便连邑宰大夫都曾经起意,想要将女儿下嫁给他为妻,可是他在那么多氏族淑女里,偏生选了你这个小小望氏的氏女,与他的身份地位完全不相匹配。”
女约狠狠把下唇咬着,把目光从雕像上移开。
“你这么恨恨地瞪着我,是否是想告诉我,你和他的第一次邂逅,便如《商诗》里所记载的那些男女初见一样,彼此一见钟情,从而两情相悦,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忘记对方。别说你是望氏大宗之女,纵使你是望氏庶宗之女,他也会想尽办法将你娶入岱乡。”
长平剑捕捉到了几分“她”无情无欲的冰寒彻骨,殷水流的眼中露出许多憎恶,转瞬又如冰雪融化般消去。
“你的姿容出众,别说是北鄙之地,便是在整个商殷,能及得上你美貌的氏族淑女也没有几人,太丘之雾倒是当真会养人,可惜他只是爱你的身份,而不是你这个人。”
“胡说……”
女约这一声娇叱刚要出口,殷水流已经一指点来:“早便和你说过,我与你说的话,可不会那么中听,你若是不想听,那便静静坐着。”
雕刻的最后一剑去尽。
殷水流背依着车壁,不再去理会女约,静静凝视着与“她”姿容一般无二的雕像。
他对她的情感,强烈得太过分。
从龙首山下,离水河畔开始,他便在那种忘乎所以的怦然心动里,感觉到了一点不对,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有自卑、自惭、自怯、自弱等等不可思议的跪舔心态。
纵然对方是她这种姿色的女人,那也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费尽心思地要在惊慌失措里脱身而退,可惜彼时的他即便修为不失,在“她”这种开启第三重真门境界的女修面前也是弱如小儿。她不止是年纪长与他,彼时的一个眼神,便能将他秒杀在离水河畔。
如果没有女熙,他现在还在龙首山下。
“昨天梦里又看到你了。”
殷水流把眼睛徐徐合上,分心在“扁为微笑”当中的“窥道”一直不曾中断。
以他现在的根基,时时便会梦到和她有关的噩梦。
之所以称之为噩梦,因为那是春梦,而且处处清晰无比,就如当日的现实,现在在梦中一次次的去重复。能让他在满头冷汗当中醒来,驱走因为《向日秘典》而衍的种种阴性,永远记住他的本阳。
“这是你为我安排的‘爱情’?”<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