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爽而干净,像这清晨的微风。
且欢不由地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
陈阿姨帮着符云响上了楼,且欢也到自己的房间里刷牙洗脸。
才六点啊,双休日,她本应该睡得稍迟一点的。
叮铃铃铃铃铃……
电铃响了,且欢走过去接。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
“喂?”且欢又问了一声,她本来以为是丽姨打来叫她下去吃早饭的,但看起来不是这样。
见电话那头迟迟不说话,且欢正准备挂的时候,那头终于传来声音了。
“且欢……”嗓音带了点宿醉过后的沙哑,且欢一下就明白了那个人是谁。
“莫子斐?你怎么了?”
莫子斐很困扰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我昨天喝多了,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你知道吗?我就是一喝醉就断片儿……我昨天没耍酒疯啊什么的吧?”
且欢一手无意识地拨弄着床头灯的吊坠,断片儿……真的是好借口。
“没,你没耍酒疯。”
“那……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有哪些劲爆的问题我不知道的?”
“这么说来,确实有一个。”且欢淡淡地说,“昨天晚上云暖问了你一个问题,你记得吗?”
莫子斐心一沉,“我不记得了,什么问题?”
“可能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且欢悠悠地说,语气不无讽刺,“就是问她以后能不能嫁给你。”
莫子斐手里的玻璃杯直接摔倒了地上,声音惊动得在厨房准备早饭的丽姨还探出头来张望了一眼。
且欢也透过听筒听到了那头的响动,她冷冷地牵了下嘴角。
“那……那我是怎么回答的?”莫子斐显然很紧张,连声音都感觉绷紧了。
“你的回答很得体,你说你配不上她……就是这样了,还有事儿吗?”且欢的语气隐隐地带了不耐烦。
“没,没事了。不打扰你了。拜拜。”
“拜。”
且欢挂下电话。
她对莫子斐的判断就是“责任恐惧症”,他经常不带伞,也从来不见他带包,他讨厌一切牵绊,厌倦责任,最喜欢的无疑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对待感情,各取所需,名牌香车什么的,他从来不吝啬,但千万别想向他要求什么忠诚和责任,一旦女朋友开始关心他今晚和谁出去了,他们的感情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但显然,他恐惧爱情,他害怕爱也同样害怕被爱。云暖对他的感情像是一张网,他不是趁这张网缠紧他之前尽快脱身,就只能等这张网将他束缚,让他窒息。
云暖值得更好的人。
*
吃完早饭之后,且欢又接到了路均的电话,正好手边就是一本云暖落在她房间的时尚杂志,封面就是路均,头发用摩丝刮得一丝不苟,一身白衬衫,扣子还解开了两三颗,露出小麦色的胸肌,洁白的贝齿还轻咬着漂亮的薄唇,眼神迷离而魅惑。
且欢掂了掂手上的杂志,接通了他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路大明星?”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有声音传来,低沉的,性感的,撩人的。
且欢读大学的时候特别喜欢他的声音,那时候他是他们学校电台的主持人,听他读小说的某个章节,总是且欢一天里最开心的时刻,大学四年,她听着他读完了好几本书。那个声音,曾经偶尔听到,都能让她感觉心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现在时不时就可以听到,反倒让她觉得没什么了。
只是,还是有些,不能克制的心悸……惯性吗?
“且欢,”他轻轻叹了口气,“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周牧还没有联系我,你知道的,他这种人,越是想要的东西,他越耐得下心来,他肯定得先晾我大半个月的,等我快失去希望的时候,才打电话给我。”
“我……我不是要问这个。”
且欢耐着性子听他说。
“且欢,明天我推掉了所有的通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祭奠妙妙吧。”
且欢浑身像通了电似的一颤,她把手撑在写字台上才能勉强站得稳,她深呼吸了一口,才说:“好,妙妙会很高兴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急急地喘了几口气,看着窗外的天空。<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