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雪螭来贺(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不多时,蓝天雪原上,缓缓走来一只雪狼。雪狼眼有青斑,状似火焰,它背上负一人,黑绫袍上绣着亚铜色凌梧莲,正是夕生。

青斑狼步履轻缓,将近关门时,悠然立住长嗥,像在招呼何人。嗥声既罢,众人极目之处,太黄身姿端稳,信步而来。雪狼王侧坐其上,银袍飘展,唇角噙一缕冷笑。

青斑狼待得太黄靠近,复又前行。两狼一前一后,进了浮玉之关。

关内人声悄静,几千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雪狼负人而入。青斑狼走到洛奕近前,低头按爪,像是行礼。夕生微展袍袖,从狼背跃下地来。

他站着。打量眼前完全陌生的人群,面如冰块,不动表情。雪狼王下了太黄,趋前数步,一揖到地,扬声道:“小的大王子教习,见过上宰大人,上辅大人,上卿大人。”

那拨人只怔怔瞧着夕生,连叫他免礼都忘了。

良久,太宰洛奕振袍跪下,口称:“见过大王子殿下。”伏身拜了三拜。他跪了,众人只得跟了,胡乱跪下,胡乱行礼。

雪狼王等他们拜过三下,淡然道:“各位大人,免礼起身罢。”

洛奕起身,拱手笑道:“大王子姿容既好,神情亦佳,一去三十年,老仆一时错眼,竟是呆了。”夕生一笑,温声道:“上宰大人不必多礼。”

洛奕一时无话,忙又拉过萤窗:“殿下,这位是上卿大人。”他要说当今王后的弟弟,二殿下的舅舅,又觉不妥,于是咽了话。

夕生微一点头:“上卿大人安好。”萤窗呵呵笑道:“大王子出关之时,老仆还未到北境,这可是头一遭见着大王子。我是个粗人,说不出好听句子,别的还罢了,大王子乘雪狼入关,那真是威风的很。”

夕生笑一笑:“上卿大人谬赞。大人欢喜,送两头到府上,供大人赏玩。”萤窗呵呵笑道:“不敢不敢,你这雪狼送了来,我府上腾骥非得吓死数头。”淳于瞧他说的亲热,微咳一声:“舅舅,你莫多话,请哥哥见过舅父。”

洛奕啊了一声,忙道:“老仆真正糊涂,如何忘了上辅大人。”他转了身,却见芥隐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并不瞧着夕生,只投在雪狼王身上。洛奕轻唤道:“上辅大人?”

芥隐恍然回神,拱手道:“见过殿下。”洛奕笑道:“论礼,该大人见殿下。论情,却该殿下见大人。”夕生得白寻指点,知道上辅是大王子舅父,听洛奕这样说,一拱到地沉声道:“舅父。”

他这一声舅父,饱含心酸无奈,三十年岁月仿佛书页,历历翻动。芥隐老泪隐隐,轻声说:“免了吧,见到你,我就心安了。”他说了这话,隐饰着眨眨泪眼,看了看雪狼王,微笑道:“这位教习却眼生的很。”

洛奕笑道:“大人也是上了年纪,如何忘记了?这是大王子在关外遇着的高人,请封宫正,人人尊之雪狼王。”他笑看雪狼王:“我也是初见宫正。”雪狼打拱行礼:“大人夸奖,小的是个闲人,遇着大王子抬爱,陪伴在侧。雪狼王嘛,不过是没名字起的浑号,不敢当尊之。”

洛奕打个哈哈,芥隐却深揖到地,恭敬道:“宫正代老仆照料殿下多年,受老仆一拜。”雪狼王听了,撩袍跪到,以头触地,叩了三叩,抬头满面含笑,却说:“舅父大人,这一拜是折了小的寿数。”芥隐默然点头,不再多言。

萤窗咯咯一笑:“你这人却也有趣。大王子殿下称舅父,你也称舅父,这是上辅大人。”雪狼王起身笑道:“上卿大人教训的是。小的粗人,不知关内规矩,失态了。”萤窗佯佯不睬,夕生冷眼旁观,暗想芥隐是大王子舅父,旁的瞧不出大王子是假扮,如何他也瞧不出。

他抱定主意,少说话,跟着雪狼王行事,因而只作不知。却听淳于好奇问道:“他们叫你雪狼王,那么冰原上的雪狼,是不是都听你的话?”

雪狼王瞧他一眼,含笑问:“这位贵人面生,小的失礼问一问,贵人是哪位?”淳于一时尴尬,索鸾沉声道:“宫正大人,这是二王子殿下。”雪狼王作着吃惊,忙忙行礼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淳于失了兴头,勉强一笑,行到夕生面前,端然行礼:“淳于见过哥哥。”

萤窗呵呵笑道:“大王子,二王子殿下听说你要入关,亲请了王令,主持筹措入关大典,真是上心的很啊。”夕生听了,还礼道:“弟弟免礼,费心了。”

洛奕道:“殿下请上高台,受拜祝礼。”夕生便道:“大人先请。”洛奕当先领路,伴着夕生往高台去了,雪狼王只跟在末位。

登上高台,含光早已等着,行礼笑道:“含光见过殿下。”洛奕道:“殿下,这是术师含光,厚王极是倚重。”夕生哦了一声:“术师免礼。”含光罢礼抬头,打量夕生一二,又飞了一眼雪狼王,咯咯轻笑:“小的自恃俊美,如今见了贵人,才知山外有山,小的简直粗鄙。”

他说的不伦不类,无人理睬。洛奕咳一声:“行了,时辰快过了,开典罢。”

含光在前指引,夕生由着他摆布,站到高台之上。他偷眼看了,宰辅卿并着淳于交错排开,他立在正中间,很有点天安门阅兵的架势。

没等他定下神来,便见含光羽衣一闪,振嗓长声:“起礼!”

通、通、通,三声鼓响。夕生眼前一花,场中忽拉跃入三十条精壮汉子。他们个个精赤上身,腰下吊g围着黑色布条,戴乌木面具,饰以金粉,画得狰狞可怖。布条长及脚面,旋转时翻出红边,在雪原上闪烁奔跃。男人跳得卖力,动作大开大合,一时如猛鹰扑兔,一时如灵狐奔月,踩准鼓声,时缓时急。

舞不上一时,鼓声通通,渐次如雨点砸落。男人随之急舞,单脚半蹲原地转圈,十五人向左,十五人向右,夕生站得高,只瞧着一只只黑色陀螺,像被抽着一般,急速转个不停。说也奇怪,他心绪随了鼓点激越,深感三十个男人转得太急,下一秒要忽拉飞了。

就在他眼花缭乱之际,通得一声鼓响,鼓声立止,男人齐声一喝,啪得双膝触地仰面倒下,行动齐整,喝声犹如一人,竟无一人有错。

便如歌板立止,天地间刹那寂静。按着规矩,此处应有掌声。夕生习惯性抬手,偷眼身边诸人,木然袖手而观。他装作抚抚袖子,扶了栏杆观望。

鼓声刚罢,一股清越笛声悠然奏响,便似云间来了银雀,三十个少女,白衣飘飘,手里携着冰桶,柔婉而来。笛声始终悠长,并不欢快,只作清宁。少女踏轮而舞,白裙飘飘,举了冰桶向天,仿佛祈祷谷雨。

夕生默然看着,心下感慨。这里没有舞美,没有灯光,没有音响,更有没有泡泡机吹干冰弄得云雾缭绕,却胜在自然。男的雄壮,女的纤柔,让他莫名体味生命奇妙,有欢悦,也有艰辛。

一时笛声渐止,少女退下。含光纵声唤道:“星骑贺。”

他话音刚毕,下头打雷般齐声一吼,声震九宵。墨灵骑的将军平常驾了扎罗雪,缓缓行至高台正下。他马上行礼,饱满洪亮:“墨灵骑迎星主入关!”

一声出来,别人却罢了,芥隐心潮起伏,微然转目看了看雪狼王。雪狼王仍列末位,负着一手,另一手按在栏杆上。他昂首远眺,毫无表情。

嚓嚓声响,高台下队列齐整,走来甲士,黑衣银饰,头有高冠。甲士手中皆握银锏,随了平常喝声,银锏互击,夸夸齐声,一击一喝,一喝一拜,一拜三叩。

一时间雄声伟阔,回音低徊,撼人至深。夕生虽是个冒牌货,也听着澎湃。

墨灵骑贺罢,索鸾率墨曜骑而来,抱拳礼道:“墨曜骑迎大王子殿下入关!”夕生默然听着,已觉亲疏有别。

七星骑相继贺罢,含光笑道:“殿下,若无别的安排,这就礼成了。”

淳于轻笑道:“术师,哥哥远寄浮玉之湖,一路劳顿,还礼这类小事,就罢了吧。”夕生听了,才知还要还礼,忍不住看了看雪狼王。

萤窗呵呵笑道:“殿下安全回来,便是大过天,要什么还礼。散了吧,散了吧,难道要殿下变出星骑甲士,也这么样舞弄一番?人能回来,那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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