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只要吕布在虎牢关,那里就是金城汤池……”平日里策谋无两却从来懒得定计的邹瑾之难得肯在这方面动脑筋,想来也是意识到吕布的危险性,而她一语便道破了天机:“换句话说,只要他不在虎牢关,一切都变得容易多了,对吧?”
周临、陈讽、陈流、邹瑾之四人相视而笑,无需多言,扭转乾坤之策,已在心中翻滚流转,他们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得见未来一般。
不消多时,夏未央来到了衡天军的营地。这位倾国倾城而又算无遗策的美人向周临诉说了罗孤等人商议的结果,与衡天众的计策不谋而合。接下来的几天里,盟中盟的几名成员放任盟主袁绍歌舞升平,大宴四方,让他使联军中环绕着一股骄奢淫糜的氛围。周临闲来无事时也只会练练武,探望探望刘备,有时还会接受袁绍送来的好酒,开怀畅饮一番。总而言之,整个诸侯联军都好似打了天大的生长一般,就像讨董兴汉的大业与他们毫无干系,他们只顾醉生梦死,丝毫也不急。
联军们不急,但总有人急。虎牢关内,吕布正气得又是跺脚又是嘶吼。连日以来,他不断地站在联军营前挑战,却每每看着地方闭门不出而无可奈何。派去的探子没有一个回来――当然这都是暗影的功劳,吕布根本不知道联军在做什么,打得什么算盘,更加心急如焚。这一日傍晚,他终于耐不住性子,拿起自己的方天画戟,额头上冒着青筋说道:“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我要去夜袭,亲自探个虚实!”
在吕布的左右,端坐着张辽和高顺两人。他们两人之前在济北大败而归,因为非董卓嫡系而被猜忌,下狱论死,如果不是吕布坚持,可能现在已经身首异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们并不记恨董卓,也更加信任吕布,见他就要做出如此欠考虑决定,张辽连忙起身劝道:“将军,周临和罗孤都是智计百出之人,此番按兵不动,一定会有阴谋,还望……三思而后行。”
吕布回头冷冷地看了张辽一眼,轻蔑笑道:“智计百出又如何?他们策划阴谋,本大爷就更不能坐以待弊,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打碎他们的阴谋!就算真有计策……哼,本大爷就让他们知道,任何计策,在这柄方天画戟面前,都是无用之物!”
恃勇自傲如吕布,一旦相信什么就再难更改。见吕布一去不回头,张辽跟上去还要再劝,高顺却忽然在后面沉声说道:“劝不动的,那位将军的性子,又岂是我们能劝得动。或许他真能凭一身勇武弥补智略上的差距,还是说……你在担心周临?”
张辽停下脚步,低头不语。高顺看出他的心思,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又何尝没有把他看做朋友,但是张辽,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记吕将军对我们的恩情。我们是董太尉的部下,是吕将军的部下,周临……终归是陌路人,我们对他,早已仁至义尽了。”
若不是真心有所感,高顺是很少会说这么多话的。他说的道理张辽自然明白,事实如此,立场不同,既无力改变,只有安守本分,才是正道。
而数里之外的联军大营,徐归兮夜观天象,看出些许端倪后,对身旁正准备打开袁绍送来美酒的周临说道:“别喝了,就是今晚。”
“归兮,你这三龙教主怎么当得,天象来得就比我情报快那么一点。”陈流说着将刚刚接到的纸条扔进火盆,对周临说道:“清明,还有三里!”
将封坛的蜀锦重新盖好――没错,四世三公的酒,连封坛都是用蜀锦。周临站起身来,对身旁的衡天众说道:“很好,整顿兵马,我们准备出击!”
一刻钟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中军帐中歌舞的优雅旋律,汗流浃背的传令兵单膝跪地,满脸惊恐地对盟主袁绍说道:“盟……盟主,是吕布!吕布来夜袭了!”
“什么!”听到这一消息,袁绍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酒登时醒了一半,传令兵接着说道:“敌军大概有三万……直奔中军帐而来!”
与此同时,罗孤的营地前陈列着两军将士,他对行伍严整的曹操与孙坚说道:“孟德兄,文台兄,大营里总需要压阵的人,我留在这里,你们去就好。”
不等长辈质疑,跟在后面的孙尚香已嘟起嘴巴失望地说道:“啊?玄夜大哥你不亲自怎么行,只靠我们不一定攻得下虎牢关呀!”
“无妨,让她随行便可。”罗孤说着侧过头去,对身后少女说道:“绯衣!”
“龙雀随时可以出发,大哥。”孙绯衣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单膝跪地,听候罗孤的差遣。她身后正跟随着数千铁骑,赤羽青妆,英姿飒爽。
与此同时,周临营地前,万余衡天军整装待发,就在此时,陈流突然说道:“清明,情况有变,吕布一来就直奔中军帐去了!”
“什么?”按照周临的计划,本是想激吕布夜袭,使虎牢关守备空虚,再整兵绕过他来奇袭破关。然而不知为何,吕布一进联军大营就直奔中军帐,那里是袁绍的所在,若是盟主殒命,一切都变成空谈。大战在即容不得半分犹豫,周临紧蹙眉头思索一阵,厉声吼道:
“炀舞,你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