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鞘利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战马上,目光复杂地望着数里外矗立的娄烦关,他意识到他们犯下了一个错误,如果当时一举摧毁娄烦关,就没有今天的麻烦了。
不过他也知道,处罗可汗也是想用娄烦关将隋军截为两段,娄烦关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杀敌又伤已,关键就看它掌握在谁的手中。
他转身望去,只见无数人都在看着他,康鞘利立刻举起金狼头令箭嘶声喝令,“第一军向楼烦关进发!”
第一军就是临时编成的第一天进攻军队,共有两万人组成,其中包括薛延陀部和葛逻禄部一万人为右军,回纥部和仆骨部一万人为左军,他们分别进攻娄烦关的东城和西城,由康鞘利亲自指挥战斗。
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向楼烦关进发,数千面大鼓敲动,鼓声如雷,数十里外可闻,两万大军杀气冲天,密密麻麻的军队中跟着数百架攻城梯,突厥大军扛着它们奋勇前进,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杀气向十里外的楼烦关席卷而去。
楼烦关北城墙头旌旗招展,三千隋军在城头列队而立,他身着明光铠甲,头戴鹰棱盔,手执步弓和角弩,个个目光坚毅,他们曾经失守过一次娄烦关,但他们绝不会再失守第二次。
突厥大军在楼烦关三里外停住了,鼓声停息,两万大军开始迅速排列进攻阵型,两支进攻方阵出现在城外,康鞘利骑马走出队伍,眺望这座令他们留下耻辱的城池,城墙在阳光下闪耀在暗红色的光泽,那是第一次大战时留下的血迹。
“将军,今天恐怕拿不下这座城池。”万夫长罗勒在他身旁忧心忡忡道。
“拿不下也要拿!”
康鞘利咬牙切齿,如果三天之内拿不下,他在可汗心中的地位可就危险了,“无论如何,三天之内一定要拿下,令葛逻禄部先上!”
‘咚!咚!咚!’震天的鼓声再次敲响,五千突厥大军如潮水般涌出,扛着百余架攻城梯向楼烦关杀去。
这是突厥大军中的葛逻禄部,他们属于金山诸部之一,在突厥中地位较低,这种危险的战争都是由他们先打头阵。
百架攻城梯一字排开,轰轰烈烈地奔向楼烦关,五千士兵身着皮甲,手执盾牌长矛,喊杀声震天,他们距离娄烦城下越来越近,一千步、五百步……
城墙上,魏文通全身铠甲,头戴鹰棱盔,手执大刀,站在城楼之上,俨如天神下凡。
他将大刀高高举起,厉声对城头众军喊道:“突厥可汗和十万大军已被我们拦截在太原郡内,能否将他们全歼,关键就在于我们能否守住娄烦关。
弟兄们,今天我们不是在为个人而战,也不是为城池作战,而是为千千万万父老乡亲而战,为大汉民族的尊严而战,哪怕最后只剩一人,楼烦关也绝不能沦陷!”
在城外传来的隆隆战鼓声中,五千将士的热血沸腾了,他们高举弓弩战刀竭力呐喊:“为齐王殿下而战!为大隋帝国而战!”
喊声震动满城,魏文通大刀一挥,厉声喝道:“敌军已至,准备射击!”
城头上,三千隋军弩兵站在北城头,另外两千弓兵则站在南城头,隋军士兵目光冷肃,一起举起弓弩,等待着射击的命令。
魏文通见敌军已经奔进了一百五十步,立刻喝令:“弩箭射击!”
随着一阵梆子声敲响,城上隋军箭如雨发,三千支弩箭密集地射向敌军,突厥军举盾相迎,葛逻禄人的盾牌是简易木盾,木板较薄,这种盾只能承受草原上的弓箭,无法抵挡隋军的弩箭,更无法抵挡随后射来的沉重兵箭。
但不少士兵自己在盾上覆盖了几层生牛皮,勉强抵住了一百五十步外的弩箭射击,但进入百步后,大部分盾牌都被强劲的弩矢射穿了,一片片的士兵惨叫着被弩矢射倒。
进入五十步后,南城的两千弓兵也开始了射击,他们射出的兵箭是守城专用,比普通箭矢长而且粗重,从高处射下,会带着自身的重量射向敌军,杀伤力极强。
第一批千余人冲到了城墙之下,
‘轰!’的一声巨响,碎石四溅,第一架攻城梯搭上了城头,紧接着三十余架攻城梯先后搭上了城头,三千突厥士兵如蚁群般冲上,用刀砍、用长矛捅、用箭射,拼命冲上城头。
城上箭如密雨,礌石如雹子般砸下,刀劈矛捅,血肉横飞,隋军士兵用长叉叉住攻城梯向外猛推,一架长长的攻城梯被推出,向后翻到而下,梯上传来一片凄厉的叫声。
这时,第二批五千薛延陀人杀到了,他们在城下列阵开始用弓箭反击,箭如密雨,射向城头,不断有隋军士兵被射中,惨叫着从城头上摔下,双方伤亡逐渐加大。
这时,突厥军沉闷的鼓声再次响起,左路的一万突厥军也投入了战斗,这是仆骨部和回纥部的军队,城上红旗飞扬,主将魏文通下达了增兵命令,南城的两千隋军被调往北城,也加入到了激战之中,战争渐渐进入了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