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回老爷的话,林易纶由登州营的人看押过来,眼下正在衙门大狱中。”
颜继祖点点头,沉吟半晌后挥手让周围人下去,有些话自然不能在下人面前多说。
等到没有下人在屋子里,他这才是抚掌有些快意的道:
“死的好,死的好,这刘泽清总算是死了,真是解了本抚心头一患!”
颜继祖连道两声好自然是有原因,刘泽清一死,他之前的各种溃逃和失败都与他这个巡抚扯不上任何关系。
况且,刘泽清接连打败仗自己有兵有将次次都是戴罪立功,没什么大事,但他这个山东巡抚就不一样了,不知道背了多少次锅。
去年那次东虏入寇,多尔衮率领正白旗清军在山东**掳掠,烧杀抢砸,但刘泽清只是一味的南逃。
在没有王争的历史上,颜继祖正是死于那次问罪。
山东地界传出总兵勾结闻香教主林易纶的丑闻,刘泽清身败名裂尚且不谈,现在上面关心的只有登州营的胜迹。
颜继祖自己拿扇子扇起来,又是惬意的靠在老爷椅上,缓缓自语道:
“没想到,这叫王争的登莱武夫倒还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刘泽清在山东十几年老树盘根,居然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被偏远登莱出来的一个杂号给连根拔掉,而且这件事上下都安排的如此缜密。
江义的口供逼问出来后,王争就在蓬莱将其斩首。
想到这里,颜继祖一声冷笑,心里明镜一样,那王争就是趁着朝廷钦差还没到之前杀人灭口,所以剩下的只有闻香教主林易纶。
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登州营用如此快的速度就送到山东巡抚衙门手里,一方面有逼着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有让功的意思。
颜继祖作为山东巡抚,要是没有王争这番平定祸乱,擒拿闻香教主林易纶的功劳,多半又是凶多吉少,眼下自然只有将其送到京师报捷这一条路。
这么一来,山东上下就都和登州营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刘泽清勾结闻香教的事自然是坐实了。
“这般也好,刘泽清死了一了百了,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倒是方便了本抚去请功。”喃喃到这里,颜继祖伸手喊道:
“来人,快请监军刘大人来商议要事。”
崇祯四年的时候,初一上任就对阉党清剿殆尽的崇祯皇帝忽然下诏,派遣太监到各地任监军,一方面为朝廷耳目,另一方面也好掣肘巡抚和总兵官的权利。
起初,太监刘允中被派往山西。
山西兵不堪大战,在崇祯五年的时候被农民军打的溃败不堪,对文官一向残酷的崇祯皇帝对刘允中网开一面,复遣为山东监军,以观后效。
山东监军太监刘允中是御马监发迹出身,算是眼下司礼监大太监王承恩的门生,听到这事后立刻就决定要保王争。
刘允中可以将奏疏直达天听,作为太监,他根本没有文官的诸多顾忌,开口就将所思所想和盘托出,询问颜继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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