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范若海笑了笑,说道:
“这硝石和火药,乃是郑氏独进,被扣下来的那人口口声声说不是,但细问他,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此事必有蹊跷。”说到这里,范若海拿起账目翻了翻,继续说道:
“郑氏,素来是我们山东军的朋友,硝石和火药这些东西侯爷每年都有采购,这是正经的买卖,但这次要是擅自扣下了这批来历不明的货,若真是郑氏的货,传出去不就成了我家侯爷毁约。”
“这后果,在下可承担不起。”
郝掌柜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把银票递出去,又是有意无意的问道:
“那依着范管事的意思,这批货就要送还郑氏了?”
听了他的话,范若海没急着回答,把银票推了回去,说道:
“郝掌柜,咱们不收银票,还麻烦您回去取现银,毕竟,这世道,什么都不如沉甸甸的银子握在手里,要来的安心。”
济宁商行的小厮听不出来范若海这话隐藏的意思,只觉得对方有意刁难,当下就要出口呵斥,却被郝掌柜拉下去。
他取回银票,朝范若海拱了拱手,说道:
“是郝某不识大体了,这事本不该问,不过银票兑成现银需要些功夫,明日再行交付,范管事意下如何?”
这次范若海没有丝毫犹豫,亲自走下来把取货的凭证放到郝掌柜手中,笑着说道:
“行行行,都是老主顾了,哪能不信郝掌柜,货济宁商行取走就是,这点主,在下还是做得。”
郝掌柜也没多说什么,寒暄几句,就带着商行的小厮们出去取货,等他离开,缉盐署的大头目昌尤总算是站不住脚。
“老范,你这不给钱就交货,哪有这个道理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范若海负手站在门前,听到昌尤有些急切的话,镇静的说道:
“知道侯爷为什么让咱们两人共同办理漕运厘金的事吗?”
昌尤嗨了一声,说道:
“这还不简单,就是怕单独一个会吞了厘金呗。”
范若海促狭的笑了几声,微微一笑,说道:
“你啊,亏得曾是战兵哨官,这买卖交融方面的事情,还是太嫩,侯爷这一招是真神了。”
现如今的山东军哪是曾经可比,就连王争都不再顾忌太多,这次拍板定下收取漕运厘金的事,就是一个开始转变态度的信号。
既然敢把货凭空交给济宁商行,自然就有那个手段让他们乖乖交银子。
山东盐帮和缉盐署本身的力量可能微不足道,但背后站着的那个人,整个大明都要畏他三分!
山东军又号明威军,经过这么多年不断的南征北战,已经到了让不少人听见名号,就瑟瑟发抖的地步。
这个时候,办事也不该那么小气,要显出强军的气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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