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吴明才轻轻地抬了抬手,冷声说道:“诸将免礼,先到一旁稍候。”
几个军官这才如蒙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走到帅案两边,按照品阶大小站成了两列。随后,越来越多的军官走进了军帐,朝吴明行礼之后,站到了帅案两旁。
吴明所部正编在册三千五百人,共有一个指挥佥事,三个守备,三个千户,三个副千户。此外还有三十几个都头把总。其余那些总旗小旗军官,就更多了。
指挥佥事是吴明的副手,行*政级别上,两人是属于互不统帅的,但在军事行动中,指挥佥事则必须无条件服从吴明的指挥。而其余守备千户、把总都头等,则属于吴明的直接下属,升官发财,都在吴明一念之间。
事实上,明军指挥使以上的军官,都是独领一军的,指挥使、游击将军、参将、副将等,只有职位上的高低,可以指挥统率的军队多寡,并无直接的统属关系。也正因为如此,吴明帐下才只会有指挥佥事,而不可能出现游击将军。
吴明阴沉着脸,扫视了一下营中诸将,转头对书*记官说道:“书*记官,点卯!”
书记官躬身应了一声:“是。”然后开始点卯。点卯之后,吴明所部百人都头以上的军官,除了他那两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侄子外,已经全部到齐。
书*记官向吴明禀报之后,吴明微微颔首,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声说道:“诸将,有圣上口谕到!”
营中所有军官听了吴明的话,全都楞了一下,旋即一起转身面对着吴明,抱拳弯下了身子。
吴明站了起来,语气平静地说道:“圣上口谕,兵部尚书大学士孙,尸位素餐,上无公忠体国之心,下无忠君爱民之行。其所荐之人袁贼崇焕,阴谋叛国,今已伏首!孙某不能公忠体国,上体君心,岂能再掌军事?着尔部即刻锁拿进京,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听了吴明这几句杀气腾腾的话,营中所有人全都惊住了,呆呆地弯着腰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吴明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声说道:“诸将,可曾听清楚了?”
没人敢回答吴明的话,也没人敢抬起头来,营帐中安静的有些可怕,空气压抑得好像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一样。
吴明手抚刀柄,再次冷声喝道:“诸将,听清楚了没有!”
“将军,孙阁老乃是三朝元老,朝廷重臣,岂能因此莫须有之罪名而锁拿?既是圣上口谕,还请将军请出传谕之内官!”指挥佥事抬头瞧着吴明说道。
营中所有的军官,只有这个指挥佥事跟吴明互不统属,是作为吴明副手存在的。平时也没他什么事,可这种关键时刻,也只有他能站出来说话了。
我们手抚刀柄,大步走下帅案,走到指挥佥事面前,盯着指挥佥事说道:“怎么,你是在怀疑本将假传圣旨吗?”
“末将不敢!”指挥佥事抱拳躬身说道,“只是孙阁老位高权重,若冒然锁拿,如何能够……”话还没说完,指挥佥事只感觉眼前刀光一闪,脑袋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滚动了几下,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无头死尸,缓缓地向地上倒去。
这就是指挥佥事残留的意识瞧见的最后的场景……
吴明右手握着腰刀,在左手衣袍上拉了一下,擦拭掉钢刀上残留的血迹,将钢刀插*进刀鞘,冷声说道:“传旨内侍前来时,遭到孙某截杀,受伤严重,将圣上旨意告诉吴某之后,就已经咽气了!诸将还有想要去找内侍问清原委的么?”
事出突然,军帐之中的所有军官,一下子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指挥佥事就已经倒地身亡了。有了指挥佥事血淋淋的教训在眼前摆着,剩下的那些军官,哪还敢说半个不字?
过了好一会儿,营中军官依然没人应声,吴明又冷声喝问道:“诸将,还有何疑问,现在就说,某将亲自为其解答!”
吴明的声音突然抬高了许多,营帐外埋伏的亲兵顿时就冲进来了十几个,明火执仗的,拿着明晃晃的武器军刀,指着营中诸将。
“末将谨遵将军号令,唯将军之命是从!”一个都头率先回过神来,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营中诸将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一起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唯将军之命是从!”
“很好,诸将听令,即刻整军,随某前去捉拿逆贼孙某。”吴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真要一口气将营中各级军官全杀了,吴明也不是不敢,只是想要再有效地统御麾下三千多名士兵,可就有些难度了。
“是,将军!”所有人一起大声应道。
从中军营帐中走出来,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能够活着走出中军营帐,还真是侥幸呢。
没有多说一句话,即便平时相互间关系处得极好的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互相抱拳拱手之后,便各自回了各自的营帐,叫醒了自己手下的军兵。
:。:chapter();<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