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接下来一段时日,皇宫里举行了慎嫔的葬礼,慎嫔生前也并不很与后宫诸人交好,死了反倒是热热闹闹的,凡是后宫里有点地位的嫔妃都来参加了这次葬礼。低位嫔妃都在羡慕慎嫔拼死诞下了龙凤双胎,薨逝之后更是以妃礼下葬,极尽死后哀荣。
而高位嫔妃则在羡慕皇后又得一位阿哥,虽然玉牒未改,日后阿哥养成了,也是个终生的指望。华妃得了公主,也总好过膝下凄凉。宫里有孩子的嫔妃也是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再说陵容,自打小产后便恹恹的,底下人除了宝鹃几个以外便再没有人用心伺候的,成日里只是偷奸耍滑。内务府的黄规全本系那跟红顶白之人,见陵容小产之后皇帝只来了一次,更是打定主意要讨华妃的好,便使唤了一群太监去了兰镜舫。
黄规全素来跟华妃身边的颂芝关系匪浅,便自作主张请了颂芝去兰镜舫一趟。
颂芝是华妃身边得脸的大宫女,又是华妃的陪嫁,自幼被当成个副小姐一般养着,性子更是唯独以华妃为尊。安贵人有孕一事,也曾让华妃暗狠不已,如今有了报复的机会,哪里会舍弃呢?于是颂芝妆饰一番,点了几个小太监便去了陵容处。
陵容小产后便是恶露不止,整日里只能虚虚躺在榻上,等闲是不见人的。颂芝也不等外头宫女通报,便施施然进了内室,抬眼便望见陵容面色青白,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无,正倚着身后层层锦被,由宝鹃服侍着饮下汤药。
颂芝跟在华妃身旁,平生最不喜的便是故作柔弱姿态的女子,安陵容病得如此厉害,倒让她想起了从前用一碗安胎药害得华妃失了孩子的端妃,一时更是厌恶。颂芝面上却娇滴滴道:“安贵人病了这些日子,想必这宫里的陈设都老旧了。我们娘娘体恤您,特意让我来给小主换上新的用件。”
话毕也不管陵容作何反应,只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小太监,那小太监机灵得紧,指挥着几个太监忙将多宝阁、炕桌、小几等家具上摆放着的各色珍宝尽数取走,又换上几色次一等的老旧物件。
陵容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宝鹃却忍耐不住:“我们小主是贵人,理应该用上好的物件,怎么颂芝姑姑反倒将好的取走了,又更换些次一等的上来。这不是明摆着要欺辱我们小主吗?”
颂芝用帕子掩一掩嘴,而后咯咯娇笑:“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娘娘好心想着,安贵人才失了孩子,见了大红大绿的颜色怕是会生出困顿烦恼,于养病无益。这才命人开了库房,精心挑选出这些个素净清爽的摆件送来。再者,安贵人的品级只是贵人,本不配用这样的好东西。这不是赶巧――翊坤宫里的奴才房里还少几样陈设,内务府的黄规全这几日又实在没空理这事,奴婢也只好自作主张,先取安贵人这里的用一用,等什么时候有好的了,再换回来。”
宝鹃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上前几步道:“姑姑也别欺人太甚,纵是我家小主被沈官女子牵连又如何?好歹莞贵人和懿贵人都还在。姑姑也要给一二脸面吧?更何况,宫里哪有给小主用下头奴才东西的道理?”
颂芝收回了笑容,冷冰冰瞪她一眼:“安小主这里的奴才也真真是不懂事,空口无凭的事情可以这样从嘴里说出来。若是让咱们娘娘瞧见了……少不得要赐一丈红!”转瞬又恢复了俏丽娇笑的模样,只看向安陵容,“呀,安贵人既不说话,想必是默认了。奴婢也不多打扰了,还请安贵人好好养病。”
陵容只是死死咬着唇,始终一言不发,宝鹃见此,也只好默然回到陵容身旁,听由颂芝去了。
片刻后,宝鹃才恶狠狠地“呸!”了一声道:“奴才竟敢骑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也不怕遭了天谴!只不过小主也太好性了,竟由着颂芝这样糟践,小主要不要跟莞贵人和懿贵人说一声?小主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陵容咳嗽几声,呛得面色潮红:“莞贵人受了沈官女子的牵连,这几日接连去了数次养心殿求情,都没能见到皇上一面。懿姐姐要养胎,更是唯求一个静字,我怎好去叨扰她呢?罢了,颂芝不过取走几样摆设,左右我这里也少人来,这样放着也好。”
宝鹃听了这话,只是静一静,打发了几个宫女出去守门,说道:“我却觉得小主这一胎没的蹊跷。”
陵容猛地看向宝鹃,眼眸里有点点亮光:“你的意思……”
宝鹃指一指惠宁所住居所的方向:“小主可曾记得,小主初初有孕时,是懿贵人身边的傅太医诊治出来的。而后又是傅太医举荐了张太医来为小主安胎。”
陵容点一点头:“的确,我当时也是月信迟了,又爱食酸,和沈氏当时有孕的症状十分仿佛,懿姐姐当时诊出喜脉之后,便特意让傅太医也为我诊脉。后来,傅太医说他有一好友妇科千金一道上颇有造诣,便是张太医了,懿姐姐便替我请了旨意,让张太医侍奉我安胎。”
宝鹃道:“那便是了。小主与懿贵人交好,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主胎像虽不及懿贵人强健,到底平稳,怎的跪了一会儿便要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