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庄亲王嫡福晋郭络罗氏,也是跟富察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额娘富察氏,是惠宁阿玛的堂姐。两人是同一位祖父,只是那一位堂姐嫁去郭络罗氏的时间早,生下来的郭络罗氏女儿便也早上许多。
因而如今,郭络罗氏名义上虽是惠宁表姐,实际上的年岁,便连她姑母也可做得了。惠宁闺中与郭络罗氏虽也有几回走动,但也不甚亲密。如今掌着宗室,这关系自然而然也就联通起来。
郭络罗氏能被圣祖选为庄亲王嫡福晋也不是个愚笨的,心里乖觉,自然知道逢迎的道理。于是悉心教授惠宁各项事宜,一来二去,两人都彼此熟稔许多。
惠宁忙笑道:“福晋在我这里拘礼什么?还不快上茶点心来。”
便有宫女端上茶水点心,郭络罗氏笑一笑:“娴嫔主儿还是客气。”
这些日子宗室事务不多,郭络罗氏手段好,王府里的侧福晋们也不敢闹腾,因而她也清闲。郭络罗氏啜了一口茶水,瞥一眼惠宁这里的陈设,只道:“娘娘可知,近来敦亲王府可是热闹啊!”
惠宁微微一笑:“本宫久在宫闱,宫外诸事的确不知,还要请福晋为我指点迷津了。”
郭络罗氏心下了然,自然也不打甚么哑谜了,当自戳破了那一层窗纱,只挑明了说话:“敦亲王府上,亲王与嫡福晋所用,俱是无一不顶尖的。单说这奉的茶,名唤雪顶含翠,采自云南、川陕一带,一年所得不过一斤而已。”
惠宁细细撇去浮在上层的茶沫子,只是说道:“敦亲王是皇上手足,自然与别个尊贵些。再说了,一年出一斤的茶叶,与现下宫里用的瓜片、香片那些个喝起来大约也没甚两样。”
郭络罗氏因笑道:“若是光喝些茶水,倒还随他去。只是这雪顶含翠,宫里后妃也没几人见得,上回还是我家王爷费尽心思弄了一点子呈上,结果圣人给了皇后、莞嫔两位娘娘。俱说没见过这样的茶。而外头的敦亲王府里,据说则是年将军送的。喝茶事小、藐视皇威事大,咱们虽说是皇里皇亲的,到底也只不过是臣子罢了,万没有逾越圣人了的,更何况本就是臣子的人。”
品绿上来将茶水换成了酸梅汤,道:“这一品酸梅汤是御膳房新制的,预备两位主子用下。”
郭络罗氏道了一声谢,依旧说道:“听闻那位莞嫔主儿,这几日正在劝万岁爷,赐敦亲王亲王双俸,加封世子为贝子,嫡女为和硕恭定公主,还要请太后娘娘躬亲抚养。”
惠宁喝一口酸梅汤,忖思片刻,方道:“这把格格养在宫中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譬如世祖在时,曾有三位亲王之女养在宫中,后来都以和硕公主身份下降。只是这样一来,敦亲王嫡女不过五六岁,养在皇宫也就罢了,只是现在便要多加公主尊荣,那让正经的公主们可怎么办?现下大公主、二公主都只有乳名,正经封号一个也无,若是有那起不长眼的奴才因此小觑了公主可怎生是好?”
郭络罗氏微一颔首,却是压低了声音:“奴才仗着是娴主子的表姐,这才多嘴一句。世祖时的三位养女公主,亲阿玛俱是咱们□□、太宗时期立下赫赫军功的,为大清开国功不可没。而敦亲王……”
惠宁语带讥讽:“敦亲王殴打御史张霖的事情,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可笑敦亲王系出钮祜禄氏,这样的气派,怕是孝昭皇后之父遏必隆都比不得罢?”
chapter();<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