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旗营建在杭州西面滨湖一带,砖石结构的城墙高逾两丈,顶部宽度可容纳两马并行有余。在东、东北、南有五个城门,城门上安放着火炮,日夜有旗兵驻守。旗营内又是另一番景象,除了大小百余个衙门外,还有兵营、校场、民居、商铺等,这占地七千多亩的城中城内生活着近万的满、蒙和汉军旗的士兵和眷属。
旗营西面正对着花柳繁华的西湖,站在城墙上,白、苏二堤,保m、雷峰二塔,一汪湖水,四围碧树,远处高低错落有致的群山,无限风光,尽收眼底。八旗子弟刚到杭州的时候正值时局动荡,张煌言、郑成功的军队仍在负隅顽抗,又有三藩蠢蠢欲动,东南面的倭寇,西北面的毛子也趁火打劫,他们哪有心情欣赏春花秋月,只把这邻水开阔之地用来操练放马,弄得这举世闻名的花月之地一片狼藉。
如今承平已久,杭州的旗营十几年没打过一场像样的仗了,家家都在这潋滟水光,空魃缴凶∽牛闶悄切└鲢锻枫赌裕种Υ笠兜谋笠甲硇挠诖夯ㄇ镌隆⑾暮啥巳硕寄苣罴妇洹爸话押贾葑縻曛荨绷恕
这时天还不到五更,杭州将军诺罗布已经在校场上打了一套少林昭阳拳,又在跑马场上跑了两圈,累得汗流浃背,接过亲兵递上的汗巾,往头上身上抹了一把,抬头看见胤祥正缓步走来。
诺罗布脸上浮起了个笑容,其实胤G胤祥两兄弟出发来杭州他就得到消息了,祭奠孝懿皇后算是皇家的私事儿,诺罗布见两位阿哥愿意微服寻个趣儿,就只暗暗派了个得力的亲兵跟着,时时跟他汇报。没料到两人从灵隐寺出来并没回转,当晚胤祥径直就住进了旗营里,使他对二人的来意犯了嘀咕。他故意找了个借口没去主动见胤祥,为的就是先摸摸他们的底细。昨夜他接到佟国舅的书信才知道两个皇子为了张鹏翮一案下来暗访,却不料胤祥全没理会那事,反而任性地一头扎进了个地方小案。
诺罗布是康熙身边的侍卫出身,其实和几位阿哥都算熟悉。十三阿哥是个天生乐和性子,坦白梗直,自小就很得康熙的宠爱。诺罗布还记得胤祥刚上书房那时,还不到六岁。一天诺罗布陪着康熙刚下了朝,就见胤祥的师傅哭哭啼啼地伏在地上,说十三皇子他不敢教。原来是从胤祥书袋子里掉出把匕首,问他才说昨日看师傅打了伴读的阿敏的手心,说哪日师傅要打他,他就准备给师傅几下。康熙一向对皇子十分严苛,听了这件事却说只淡淡地说了几句稚子淘气之类的话,过了几天找个由头把师傅给打发了,背地里说这师傅是老鼠的胆子,怎么能教满清的巴图鲁。
康熙日理万机,难免火气大,其他皇子见了他都跟老鼠躲猫似的,唯有这个十三阿哥,敢去撸老虎的胡子。康熙架不住他嬉皮笑脸,时不时也打骂他一顿,可要不了三天这个十三阿哥又腆着脸来了。康熙私下里也说“老十三无赖,赤子之心却难得”。他对人最义气,又没阿哥架子,所以侍卫们也和爱和他亲近。
四阿哥却正好相反,倒是个阿哥的清贵模样,办事也雷厉风行,只是沉默寡言,对谁都是疏疏落落的样子。诺罗布多他是又敬又畏,仔细想起来,究竟还是摸不透他脾性,索性就避而远之了。
见胤祥走到面前,诺罗布正弓下腰要打千儿,却被一把拉住:“老虎将军,我怎么敢受你的礼!小时候还是你背着我在乾清宫里玩呢!”
诺罗布直起了身:“也就是你这个阿哥敢三天两头的上乾清宫来瞎搅和。”
说着两人都笑起来。诺罗布问:“您来之前怎么也不差人招呼一声?我昨日正好忙着底下几处换防的事情,误了给您请安。”
胤祥笑说道:“你忙你的,我也有事儿忙,昨日来营里正好教我撞上了一桩案子,我是许久没管过这事儿,一时心痒,将军不会怪我瞎指挥吧?”
诺罗布说:“既是十三爷来了,这儿的事儿自然由您做主,有什么需要卑职去办的事儿您尽管吩咐。”
胤祥道:“我话先撩这儿啊,万一案子弄砸了,你可别上密折子去皇阿玛那儿告我黑状!”
两人又是一番嘻笑,诺罗布这才问道:“这案子办得如何?我也正头疼,旗营里隔一月总要有个被暗杀的,这次倒好,连着死了两个!十三爷您看着这是谁干的?”
胤祥道:“你十三爷也不是神仙,哪里就知道是谁干的呢!不过看手法,肯定是同一伙人。现场找到了半串五帝钱,作案的极有可能是道士。我已在几次杀人的现场周围安排了人,专门查访最近有没有人见过举止可疑的道士。”
听了“道士”两字,诺罗布心里一凛。昨天画眉巷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也知道四阿哥带着金世荣专门在查这个案子,两下里一对比,他已经明白这两件案子极可能是同一伙人做下的。原先他还诧异,十三阿哥还好说,四阿哥怎么也不哼不哈地查起蝇头小案来了,现在看来两人倒是为了同一桩事情。他不禁暗自惊心,难道是皇帝挂心满汉矛盾,让两个阿哥专门留心这事?又或者本就冲着旗营的事情而来?旗营在杭州已设了上百年,有些事情也是积重难返,比如吃空饷、放营债、征营奴,都是几十年来的惯例了,他一动底下人的银袋子就要空一半,可万一上头查下来却件件够他这个杭州将军喝一壶的。
这样想着,诺罗布嘴上却笑说:“看来十三爷是个查案的行家,卑职就坐等好消息了。”
这时旗营各处吹起了操练的五更号,诺罗布行了个礼就要走。胤祥又问道:“昨日我见了张鹏翮的二公子,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将军可认得他?”
诺罗布心里早就提防着他问,一听便笑着说:“张二公子年轻,知道的玩意儿不少,让他带着十三爷逛逛也好。”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只是张二公子这人――不纯。”
“哦?何为不纯?”
“这我就不好多说了,总不外乎是借着老子的名号给自己揽点生意。这原本也难免,做的是规矩生意就好。”
“我听说他的六合堂是做药材生意的?”
诺罗布看着胤祥,微笑不语。
胤祥赶到胤G处,刚过了晌午,驿丞刚捧着个信匣子出去,差点和胤祥撞个满怀。胤G见他来了,招呼他坐下:“旗营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胤祥摇摇头:“昨夜我回营就安排了下去,连夜就开始一家家道观地找人,暂时还没什么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