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一千余辆堆石的推车排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在夜幕的笼罩下静静地潜伏在景山西北。wenxuemi。com
“吁……”,曹真一勒马缰,看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一道胸墙似的攻势,心头大是一惊。
刚换了一匹坐骑的文聘速度略拉下了少许,这也使得他和曹真的位置由最早的先锋前列,落到了前军的中部。“该死,刘备军已有准备!”
“少将军……铁蒺藜……”前列的数十个虎豹骑军士人人戴上了一支火把,沿途路上是小心更小心,谨慎更谨慎,然即便如此也折损了近乎半数,加上后续部队的折损,战事未起虎豹骑已经折损了将近二百骑,其中当场横死者不下三十人。“前方道上,入眼之处全是……”
那转回的军士话还没说完,胸前突然多出了三支血淋淋的箭头……
接着就听弩箭破空声传来……
骤然遇袭,弩箭入体的惨叫声轻易地压住了不远处的防线内,“噌噌噌”的机簧撞击声。
“上箭,射,快射。”刘宪拔剑在手,指着一百多步外,数十支火把集绕处。直觉告诉他,那里应该就是虎豹骑前军的指挥官所在。
隔了一百多步远,弓箭是射不到的,可这距离却是在弩箭的射程之内。三百张具弩,五万支弩箭,能办的事情可是不少的。
“具弩”,一听这厉声尖锐的破空声,文聘立刻就知来的是弩箭而非弓矢,脑袋往马颈后一缩,身子一滑马上从坐骑上落到地上。
刚刚落地,就听得自己坐骑一声哀鸣,跪倒在地。马额、马颈、马面穿了不下六七只弩箭。
身后的虎豹骑依旧奔驰,如雷震一般的马蹄声滚滚传来,“向右,向右转进。”曹真立刻被一群亲卫围在中央,虽然安全可他知道,狂奔的骑军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止住的,而前方的部队更是只能前进或是向左右转进,若是留在原地,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而且,与其让已有骚乱迹象的前军冲阵,还不如暂避锋芒,把问题交给后军主力来解决。至少有着这段时刻的缓冲,他们也不用这般的忙帮应对。
防线之后,刘宪正一脸轻松的望着不远处乱作一团的曹军,脸上露出了一丝坦然的舒笑。
十年的战阵到底是没白熬,细心勘查地势后,选定的阻截阵地果然正对上曹军的来路。只可惜弩箭还是少了些,也不能用弓箭代替,不然……
“通知左翼,御敌。”望着向左(在刘宪看是这样的)转进的虎豹骑前军,刘宪手中长剑随即向前一挥,“弓箭手,跳步二十,跨前。”
既然虎豹骑前军左转,那不趁这个机会发些市利,岂不是太亏了。
五百弓手,透过推车连线间相隔的开口快速涌到了阵线前,接着按特定的步点迅速涌到了布满铁蒺藜的前线地段。
“嗖嗖嗖……嗖嗖嗖……”
五百弓手排成五列,密集的箭矢不间断的落到转进中的虎豹骑队伍中。加上地上的陷洞和铁蒺藜,虎豹骑的境遇却是不咋地。
“叔父,依我看,不若用马匹冲阵,待破去了那些陷洞和铁蒺藜,我军主力再挥师前冲。”曹休听报前军的遭遇之后,立刻向曹纯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曹纯火气旺的要死,却没法子发泄出来,心中真是憋得难受。可虽然刘宪布置下这么多的套套呢?
短短六七里的距离,却让虎豹骑赶了两刻多钟,中间更是死伤了将近二百人。自虎豹骑建立以来,曹纯还真没这么憋屈过。
就算袁绍的大戟士,也挡不住虎豹骑的冲锋,可眼前的这些丧家之犬竟凭见不得人的诡计将虎豹骑羁绊住……
“将军,曹军纵马冲阵了。”前线一员小校回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