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2)

李涧还没答话,这时阿贤哼哼叽叽的走了回来,插话进来接道:『掌柜的,我道是啥天大的难题呢?这咱兄弟帮你办了,不过呢,嘿嘿嘿!』李掌柜的斜眼道:『你这兔崽子,又想捞点好处?』阿贤道:『这皇帝都不差饿兵了,您说是呗!』李掌柜知道不放点血是不行的,极为不舍的掏出一张一贯的大明通宝,说:『悠着点用啊!』阿贤一把抓过,拉着李涧就往外奔了出去,边跑边嚷着说:『咱李哥肯定给您办成!没问题!』

这全象艳宴的噱头便是在这三头几几乎有三人高的成年大象身上了,首先呢是每头大象上有个象奴,象奴是选好少年男童跟仔象配对了,从小一起长大,故彼此间是极为孰悉的,三头大象从东门口入城,敲锣打鼓的将当晚的客人在一个特别搭成的高台上迎上大象背上的木楼,这在暹罗本国是贵族才有的待遇。每位客人身旁都配上位暹罗女子,这些远道而来的妹子自然是千中选万里挑的,个个是眼睛水灵水灵,皮肤白嫩的上等货色,这一路高高在上,听着暹女软软的说着简单的汉语,纤手剥橙就口,路旁众人投以钦羡无比的眼光,较之单是在阁楼密室中享受,那别是另外一番风趣呀!

这厢李涧边跑边低声道:『阿贤,你又搞甚么鬼?』曾寿贤闷着不答,一反嬉皮笑脸的样子直到跑到后院大槐树下才停下来,阿贤随手折下一跟树枝,转头看着李涧道:『大哥,咱们在这远芳楼还打算待上多久?』李涧侧着头好奇的看着对方,狐疑道:『我刚刚一记弹腿把你脑子踢坏了吗?还是你早上没吃饱,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阿贤微愠道:『大哥,咱们上次去瞧暹罗船时说的话你还记得吧?』李涧眼睛一亮:『哈,你是说像那些行船的人客说的一样,海船一搭,乘风破浪,远游天外?』阿贤:『我以为你忘了呢?』李涧回说:『那如何忘的了,那一日为了央求走船的客人多说点,还偷偷的自酒窖偷了壶金华酒,还好掌柜的也没发现过!』阿贤一击掌道:『这不就是了,现下生活被看得如此之紧,想出城到那个地方走走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去买路引。那客人不是说了,到暹罗的船票要不了半贯,咱们帮李掌柜的搞定这大象的事,这一贯文不就够咱们去趟暹罗去探探运气,总比你这几年隔三差四的晚上去南大街武馆偷师甚么连城长拳要好得多?』李涧横眼看着阿贤说:『刚挨了记弹腿还不长记性吶!要不是你太瘦干巴巴的,每次跟睬华楼那帮人干架,总是躲在后面派不上用场,我那里需要每天去喂蚊子偷师呀!废话别多说了,那些大象长得两三人高,皮粗肉厚的,要怎么弄?』阿贤坏坏的阴笑道:『这山人自有妙计!』

客人陆陆续续到来,两人也马上被喊去楼上楼下的飞奔帮忙,李掌柜交代的事先抛在一边。三年来一模一样的一天又随着过往商贩公人的进进出出过去,晚上抢过饭食后累得在后园的柴房角落的硬木床上躺下,李涧立马呼呼大睡起来。话说这阿贤虽然白天看来阳光灿烂,鬼主意多多,但到了晚上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此时却又想起衙门公差到家中抓人东抄西翻的那天,不禁卷起小小的身躯,眼泪不停的滑落,这一流了开来,跟着便低声啜泣起来。李涧睡到一半梦见大水淹过堤防,自己被洪水淹没过顶,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一看上衣果然湿答答的,阿贤却是卷在自己胸前低哭不已,不由得嘟囊一声,你这又是哭那桩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阿贤一听,益发不可收拾的哭将起来,李涧不耐,破被一蒙头转身继续睡去,阿贤见不是事,只好收起眼泪,收紧身躯贴近李涧,浑浑噩噩间跟着也昏昏睡去。

隔天一早起,两人又生龙活虎起来,一前一后的冲到李掌柜跟前,挤眉弄眼的告了假,出门张罗事物去着。当日下午李涧跟阿贤两人背上提了个包,趁城门关之前,就鬼鬼祟祟的出了南门。阿贤事先已经搞清楚大概的方位,在城外不远处,两人攀上附近一棵大树,远远望着暹人的姑娘、厨子跟头人住在个宅子里,有的聊天,有的进出忙着。暹人上下关系相当讲究,一般的礼节是双掌合十致意,对平辈是双掌在胸前,对上辈则是贴鼻尖,对下则摆在腹前即可,到额顶的话那就是对高位贵人了。李涧双眼往外移去,找的当然是这次的目标。宅子外面有个新搭的木架棚子,大象们便在此处吃草休息着。照看大象的象奴们就在棚子旁嬉闹,片刻不离这些庞然巨兽。阿贤从包中掏出两坛老酒,嘻嘻一笑道:『便宜这些蛮人了!』李涧还来不及说甚么,只见阿贤快步走到象奴身旁比手画脚搞了半天,象奴们起初一直摇手,后来阿贤拿出一瓶老酒,很快的就从摇手到搭着阿贤的肩膀,过了一会儿李涧目瞪口呆的看着阿贤坐在象背上得意洋洋的绕着李涧蹲着的大树上绕了一圈又回去象棚。只见跨在大象颈上带着阿贤绕圈的象奴怒喝了声,原来这一下子的光景,剩下的两名象奴已经开喝了,阿贤忙扮起和事佬来。过不会儿,象奴们已经躺下来สบายสบาย(sa-baisa-bai,暹罗语,放松舒服的状态)。阿贤慢慢踱回,李涧笑道:『老酒也不特强的,这样都灌的醉?』阿贤带着胜利的微笑回道:『也不是要他们非醉不可,只要快快睡下睡死方好办事。』两人在城外土地庙窝到三更天便乘黑摸到象棚外,两人走进后一看象奴三人果然睡得直挺挺的了,但大象已然醒过来站了起来。(注二)日落前阿贤已经来过,大象们还记得他的气味,也没特别以跺足或晃头出声来示警,阿贤心虚地叹了口气道:『乖乖大象们,我阿贤这可要对不起你们了。』两人快手快脚地将三坨物事放上象背,之后轻步离开跟着小跑往大树的方向,阿贤边跑边低声道:『按本山人的精密计算,这线香应该在我们回到树上..』说到一半,耳中已经传来鞭炮乒乓乒乓的爆炸声传来,跟着夹杂着大象惊慌的嘶吼声,三头大象朝外对着两人狂奔而去,李涧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快跑!』拉着个子较矮的阿贤往大树狂奔而去。阿贤吓到:『山人这下命休矣!』等到宅子里的暹人惊醒赶出来看时,只见象奴三人坐地恍忽,大象已经不知那里去了。

注一:粮长制,是明代田赋制度中一个重要而突出的部分。洪武四年(1371年)初行于江浙一带,每纳粮一万石或数千石的地区划分为一区,每区设粮长一名,负责将该纳之夏秋粮米输运至指定的官仓,民间任职粮长而导致家破人亡的所在多有。有兴趣者可参看“明代的科举家族“一书,页36:镜川杨氏的败落。大陆中华书局出版,钱茂伟着

注二:近代的研究发现大象视力虽不佳,但其实却是聪明到可以用嗅觉来判别人类是否具有恶意,不过彼时阿贤跟李涧自然无由得知这些。<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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