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陆家堡庄主、此地保正陆临正坐在前厅生闷气。陆临身长八尺(一米八四),筋强体健、丝毫没有中年发福的臃肿体态,唇上一抹漆黑的短髭威严而不显粗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副浑身充满精力的印象。实际上他精力真的很充沛,屋里头一妻两妾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明年陆临就满不惑之年了,但他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困惑:我身体这么棒怎么就生不出多几个儿子来?鲤儿这个讨债鬼怎么就这么不省心?每次我要教训那小子,屋里三个婆娘就又哭又闹,她们怎么就不明白慈母多败儿的道理?这样下去哪天我眼睛一闭,鲤儿怎么守得住这家业?林林总总,诸如此类。
而今天这问题中年又多了一个疑问:这小子又跑哪里野去了?晚饭都不曾回家吃!正郁闷间,厅外庄客来报:“保正,小官人回来了!”话音未落,陆鲤便从外面进来了,陆临看到儿子身上的打扮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你要登台唱戏不曾!正待破口大骂,陆鲤却全无往日胡闹过后做贼心虚,躲着自家的做派。径直走到自家跟前深深一揖:“父亲,儿子有万分要紧之事禀报!父亲可有讨论机密的所在,请借一步说话!”说罢抬起头来,脸色凝重竟带有忧愤急切之色!陆临一愣,仿佛不认识了眼前的儿子,平日这小子只是没心没肺的瞎混,哪里有过这种神色?心想:莫非今日这小子真个在外头惹了甚么祸事?罢了,早晚该料到有这一天,真是个讨债鬼!
陆临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吩咐刚才进来通报的庄客:“传下去,小官人回来的消息谁都不准说,包括后宅。违者打死不论!”待那庄客战战兢兢地出去后,方对陆鲤说:“鲤儿,你随我来。”便走在前面带路,陆鲤在后边跟上。爷俩一路无话,直行到后院一个僻静处。陆临取把扫帚将地上落叶扫开,然后俯身在地上摸了回,抠出两个铁环来。陆临抓住铁环沉腰一提,提起一块四四方方的石板,漏出底下一个五尺见方的门洞,里面黑漆漆的不知深浅几何。陆临探脚下去,踩着嵌在洞壁一侧的“凹”字形铁梯,手脚并用先行下洞。不多时洞底发出了亮光,想来是陆临点燃了下面的灯火,这时他的声音也传了上来:“鲤儿,下来时且把石板扣上。”陆鲤依言先伸脚踩住铁梯,再抓住石板拉过头顶盖回原位,方踩着铁梯一步步下来。到得洞底发现眼前有一条通道,前方一片光亮,沿着通道走了十来步就到了那传出亮光的所在,却是一间密室!密室里边有桌有椅,够容纳七八个人坐着议事了,靠里的一面墙上还有一扇木门只是已经用锁在外面锁上了。
陆鲤大觉惊奇:“孩儿竟不知道家中还有这等去处!”陆临找了把交椅坐上,抽了抽鼻子,皱着眉头开口道:“这里头够机密了,你闯下了甚祸事且老实说来!哼,打扮成这副模样,又是一身的酒气。到底是喝酒争风打杀了别人,还是酒后乱性祸害了人家闺女,你都如实招来!哪怕是人命官司,为父都能替你遮盖了。只是逃得过国法,却逃不过家规!一顿打是必定的,而且你今后不许出门!”
陆鲤还是头回感受到这种“父爱”,既感动又尴尬:“父亲想左了,儿子虽然不肖,断不敢做这等禽兽行径。今日所禀,乃是事关这一方百姓存亡的大事!”
“你一个黄口竖子,信口雌黄甚么存亡大事!且先说来,若讲不出个子丑寅卯,仔细你的皮!”陆临觉得儿子跟往常有异,但听他说得夸张,又忍不住训斥到。但今天陆鲤却真个不同,挨了骂也豪不怯场,只是神色凝重地说出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语!
陆鲤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陆临听着听着神情愈发郑重起来,期间脸色数变。他不是陆鲤这样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近二十年来黑白通吃,销赃贩私,自然有其眼界见识和消息渠道。他拿自己掌握的零散情报一一对照佐证康轴的分析判断,发现竟严丝合缝,不禁惊叹:此人看天下时势直如掌中观纹一般!而谋划的应对之法具是言之有物,环环紧扣,特别是保田、囤粮、练勇三策真个操作起来,三五年内陆家定能成为北地的一方豪强,到时在宋、辽、金三方争竞中纵横捭阖,再抓住机会、待价而沽,陆家数代人的荣华富贵就稳了!
陆临虽然关注点和一片赤诚的陆鲤大不相同,但却更明白康轴这番谋划的含金量。这就是穿越者掌握的信息的伟力。陆临不禁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子,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志气!这番际遇虽然是误打误撞,也到底是他的福气了。此人乃大才啊,洞察时势、又有韬略、尽管没见他施展,依鲤儿所言当有一番不俗武艺。最关键的是和鲤儿这缘分!若能得他辅佐,陆家可三代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