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持杯在手,缓缓的说出一个名字来:“王国光。”
沐连鱼微微一怔,因为王国光此人在历史上似乎并不出名。
王国光字汝观,号疏庵,山西沁水南阳人。嘉靖二十三年中进士后,被授为吴江知县,以后又调任仪封,提升为兵部主事,又改吏部,担任文选郎中。屡迁户部右侍郎。隆庆四年,任刑部左侍郎,拜为南京刑部尚书,未及上任又改任户部。
万历三年,王国光在京官考核中被南京给事、御史所弹劾,上书坚决辞职,到第二年方可。万历五年冬,吏部尚书张瀚被罢免,王国光被起用代替其职。此后数年,王国光屡遭弹劾,罪名为选材任人唯亲和鬻官黩货,损公肥私等数条罪状,皇上怒销其职。
冯保见沐连鱼面有疑虑,不禁笑道:“沐公子,如若你真想拜师学艺,非此人不可。”
“此话怎讲?”
冯保侃侃而谈:“王国光从嘉靖二十三年中进士起入仕,从兵部到户部,又从刑部到吏部,几乎各个重要的衙门都有过他的足迹,虽然仕途有过中断,几起几落,但此人从政经验丰富,有雄才大略,只是一直郁郁不得志、又被奸人所害罢了。最为重要的是,此人无党无派。如若公子得此人悉心指导,当是仕途坦荡。”
冯保这么一说,沐连鱼也觉得此人挺牛,各方条件也都挺适合当自己的启蒙老师。
冯保见沐连鱼有所意动,这才继续说道:“王国光遭弹劾后被迫返乡南阳,又被人栽赃陷害而后定居南京。相信以公子的能力,就算没有本公公的指点,要找到此人也并不困难。不过此人持才傲物,公子若想拜师,恐怕会有所挫折。”
“拜师之事,连鱼自有打算,无非是诚意二字。”
沐连鱼似未把冯保的话放在心上,冯保本想指点一番,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从破旧的床铺下面摸出一个并不起眼的盒子。
沐连鱼见冯保视此物若拱珍,不禁疑惑的问道:“冯公公,这是?”
冯保吹去盒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两本厚厚的卷册放在沐连鱼的面前,对沐连鱼笑道:“这是本公公送与你的见面礼。其中一册是宫中的花名册,宫中每个宫女、太监的性格特点,人际关系等等都有详细记载。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但大致是不会变的。另外一册则是一本大内珍藏的武学宝典,名为龙象般若功,乃是西域一个武僧进献。本公公观公子气息内敛,显然是习武已有小成,虽说如今尚武之风不在,但文武双全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公子闲暇之余,也可以借此消磨时光。”
以冯保当年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权势,有这本花名册并不足为奇。至于那本龙象般若功,冯保就连大内珍藏的《清明上河图》都能偷龙转凤,区区一本武学宝典又何足挂齿?
沐连鱼接过卷册,不由心中大喜。不过说老实话,他对于那本武功秘籍倒真没有太大的兴趣,至于那本花名册,确确实实是一件宝物。都说宫中有人好办事,有了这本花名册就可以做到有的放矢。沐连鱼珍而重之的把卷册放入怀中,随即对冯保高举酒杯:“冯公公,如若连鱼日后有所建树,定为公公平反。”
“那就借沐公子吉言。”冯保并不谦让,饮下这杯酒,正待再开口说话,冯保突然面色一变,对沐连鱼催促道:“有贵客到访,沐公子请去内室稍待,不管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冯公公?”
“休要多言,赶快进去。”一向沉稳的冯保居然显得有些慌乱,把沐连鱼拉到内室,一脸凝重的吩咐道:“记住本公公的话,千万不要出来,否则定有杀身之祸。”
沐连鱼见冯保如此郑重,知晓其中厉害,赶忙隐匿在内室之中。不过沐连鱼心里面却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冯保如此惊慌失措?
冯保命沐连鱼躲进内室,回身收拾了一下桌上的酒具,一个人坐在酒桌旁自斟自酌。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沐连鱼果然听到有一阵脚步声靠近,来人步伐沉稳,可其中一人脚步声极轻,却进退有据,应该是武功极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