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近拂晓。沐连白同田义领着怒蛟帮二十名好年测网接断旷淅大营。就见一大堆人马踏着夜色从大营内有秩序的行进出来。在月色的映照下,步兵手中锋利的长矛折射出清冷的白光,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气势,也震撼的众人面色白。
领头的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官。同他并肩骑马的不是何荣又会是谁?
这一幕击碎了田义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沐连鱼也不免皱起了眉头,从对方行进的方向来看,目标正是怒蛟帮无疑。就算成淮秀有心防备。同这群练有素的真正士兵相比。怒蛟帮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只能寄希望何荣不会这么快进攻,自己这边也能尽快的把剩下的漕军控制在手里。
沐连鱼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栖身的对面曹元正隐身暗处面无表情的望着漕军的调度,程百年在一旁的献媚道:“曹爷,沐连鱼同田义两人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曹爷派人送去血书只不过是掩人耳目,实际上却是暗度陈仓借何荣之手痛下杀手。只是没想到何荣居然真敢借调漕军。”
“一个是江南富背后势力庞大。一个是堂堂的东厂厂督,任凭谁要对付他们都要掂量一下,难道你以为何荣不怕么?他这也是被逼无奈铤而走险呐!”曹元回忆起何荣听闻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居然会是沐连鱼同田义时候脸上那种精彩的表情。心中得意,捋须笑道,“临清城如今已如铁桶一般,老夫派人送去血书。沐连鱼无奈之下必然会向成淮秀求援。成淮秀此人最重江湖义气,此刻他们必定会在怒蛟帮中商议。一待何荣引漕军杀到,沐连鱼同田义两人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实际上,曹元如此大费周章还有更深一层用意,漕运可是肥的流油的差事,只等怒蛟帮一灭,到时候,,
“曹爷此计确实高明无比。”
两人谈论间,漕军也渐渐远去。此处是军事重地,曹元也不便多留。当下带着程百年隐身在夜色中。话说跟随沐连鱼的那些高手虽然武功高强,但终究也没见过大场面。望见刚刚那一幕,腿肚子早已经软。田义见状忍不住对沐连鱼皱眉道:“沐兄,这可不行啊,万一进了兵营他们露了马脚,我们这就是自投罗网。”
沐连鱼闻言回头扫视了众人一眼,孟霸却是自告奋勇道:“沐兄,那就让其他兄弟在外面守着,俺陪两位进去。”
孟霸说出这话,其他人均不由羞愧的低下头,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怕就是怕。沐连鱼犹豫了一下,这才对孟霸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沐连鱼领着田义孟霸三人上了大道,直奔兵营而来。
门口值勤的卫兵远远望见三人。顿时喝问道:“什么人?”
三人大摇大摆的靠近营门,沐连鱼则是一脸不屑的斜视了对方一眼。冷冷的说道:“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田公公在此,这里谁负责?。
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是东厂厂督的官衔全称,这位仁兄只不过是个粗人,哪里听说过这么长的官衔。不过他对东厂太监一词倒是十分敏感,闻言赶忙恭声说道:“小人是今夜值守的校官,大人请稍侯片刻,小人这就去禀告将军
沐连鱼哪里肯让对方进去通传,冷哼一声道:“休要在此罗嗦,前面带路便是说着便往营门内走去。
与沐连鱼对话的那位校官本想阻拦。迟疑了片刻终究不敢冒犯,对自己的手下交代了几句,领着沐连鱼往大帐行去。
杨靖网测送走何荣,眼看着天色快亮,遂同手下将官们讨论一下春季漕运之事。沐连鱼还未靠近帐门,便被杨靖的贴身护卫阻拦了下来。对方打量了一眼沐连鱼等人。对那位校官皱眉道:“老魏,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领外人进军营重地,该当何罪?”
不待那个叫老魏的校官开口。田义却已经亮出自己贴身的玉印,冷冷的说道:“本官乃是皇上钦命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此匆要见杨将军,尔等如何敢阻拦?”
司礼监掌印太监?对方顿时愣住了,却并未后退。田义一脸不悦的呵斥道:“怎么着?难道还要检查一下玉印的真假不成?”
“下官万万不敢。”对方虽然额头冷汗直冒。却是对田义不卑不亢的说道,“只不过军有军规,还请大人稍带片刻,下官进去通传一声。”
好一句军有军规。沐连鱼不禁暗暗点头,虽然他并不懂得带兵打仗。不过适才一路行来见军营内军容整齐,显然这位杨将军治军有方,乃是良将无疑。
“不必了。”田义甩了下衣袖。负手往大帐内走去。
“大人,大人,”
两边分坐着漕军的高级将领,一位相貌儒雅、端庄翼钦的老者正端坐案前,正是杨靖。此匆,杨靖见众人闯入抬头望了沐连鱼等人一眼,不怒而威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沐连白仔细打量着杨靖。只丑他霜斑白。神情庄重沉聪叫瓦灰煮的将军制眼一丝不芶,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必定是一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加上一旁肃然的漕军将领,饶是沐连鱼也不免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沐连鱼打量杨靖的同时,杨靖也在打量着他:均匀的身材略显瘦高。脊梁挺拔,随和的笑容,清秀的面容。淡淡的眉毛不知怎么的。看着沐连鱼,杨靖竟然感觉到一种无名的压迫感觉,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不敢忽视的凛然气质。
“大人”护卫正待禀告小沐连鱼却已经上前一步,对杨靖施礼道:“杨将军,这位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田公公,奉皇上之命来接管漕军兵权。”沐连鱼说着,从田义手中接过玉印递了过去。
田公公?杨靖目光一凝,先是仔细查看着手中玉印,随即又疑惑的打量了一眼田义,此人肤色白得有点病态,喉咙无节,应该也是太监。两下验证,杨靖已经有些相信田义的身份,离开案边,上前来对田义施礼道:“下官杨靖参见田公公。”
田义见对方如此客气,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试探着问道:“杨大人无需多礼,你看这事?”
田义原以为已经十拿九稳,岂料杨靖却是摇头道:“临清乃是漕运重地,十几万漕军非同小可,下官不敢草率行事。既然田公公是奉皇上钦命,那还请田公公请出圣旨。”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沐连鱼只得开口劝道:“这是皇上口谕。难道杨大人信不过田公公么?”
“这个”杨靖不免有些迟疑。如果真如沐连鱼所说真有口谕,那就是抗旨不尊;可如果对方假借天子名义,一旦自己交出兵权,株连九族事万一生什么大事,自己如何对的皇上又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百姓?
思虑及此,杨靖婉转拒绝道:“田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下官如何敢不信?不过军中事务烦多。还请田公公稍待几天,待下官把军队的名册造好,有些该由下官处理的事情处理完,到时候一并交接。”
现在已经是十万火急,田义如何等得了几天?当也只得按耐住火气:“杨将军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小本公公只不过是暂时执掌兵权三日之后必定归还。”
田义说出这番话来,沐连鱼暗叫坏了。果然,杨靖见田义如此急不可耐,更觉得其中有玄机,如何还肯就范?语气也随之变的坚决起来:“田公公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当知军机大事非同小可。如若田公公拿不出圣旨也无关紧要,待下官禀明皇上,如若皇上下旨,下官绝不贪权。”
田义万没想到这老头子居然如此固执,急道:“杨将军,这里距离京师数百里,一来一回恐怕要半月之久,皇上口谕并无丝毫虚假,还请老将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