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第二次进谢云舒的卧室,第一次是在她受伤躺在床上时。那时候,是萧奕辰日夜陪伴照顾在她身边,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空气里有属于她的淡淡馨香,宽敞明亮的房间,布局和物件都没怎么变,只是多了乔烨的衣柜,跟她的衣柜放在一起,共同占了一整面墙,携手并肩的姿态。
谢云舒记性不好,可她还是因此刻的安静记起了那些萧奕辰陪伴身侧的时光,怔怔抬眸望向窗边,清浅开口:“你有萧奕辰的消息吗?”怎么他离开后自己就渐渐将他淡忘了呢,这也正从侧面说明自己爱的不是他吧,不然又怎么会忘。
沈策本不打算跟她提起旧人,但她已先开口,只得回答:“没,他再没联系我。”与萧奕辰相处后他发现,萧奕辰比乔烨跟好相处,可萧奕辰跟她之间,缺着那么点缘分,她对他也少着点对乔烨的感觉,更多的是眷恋。
不出乎意料的答案,她不动声色道:“哦,他也没联系我,是在等着我联系他吧。”他留下的信中说如果她再被乔烨欺负就去找他,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发生的。
沈策侧头打量她,清楚她这样的平静反而是情绪不好的象征,劝道:“既然无缘牵手继续走下去,还是不要给彼此挂碍的好。”
站在门口,走廊里的凉风卷进来,吹得她脖颈一片凉。垂眸道:“我知道,现在,过了这么久,他应该已经开始属于他的人生了。”几乎完美的他,当然也该拥有几乎完美的幸福,而不是为了她空等。
他抬手拍拍她的肩,微笑道:“别想了,虽然乔烨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多余的时间陪你,少了萧奕辰,不是有我这个哥哥了吗?”这才发现,自己也是来接替的,接替了萧奕辰来爱护她。
“嗯。”抬眸与他对视,回以一笑。
微风吹动窗边拉开一半的白纱镂花窗帘,边角在空气中拂动,逆光看过去,萧奕辰仿佛就站在窗边。那日午后,挺拔的身形,他一手搭在窗框上,转头对躺在床上的她温润一笑,道:‘影怜,你看外面,阳光正好。’
确实正好,隔着距离,都将他的面庞照映得璀璨。
她躺在床上轻笑,顾影闻声已自怜,她这艺名起得还真有古代人的诗意气息,从他口中喊出来,又那么自然而然,毫不突兀。
在乔烨的眼皮底下,在佣人们的悠悠众口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萧奕辰相处得那么旁若无人、那么甜蜜惬意。现在想来,是年少轻狂,还是暂时的麻痹呢?
那段时间的自己像是蒙在了鼓里,少了该有的知觉。
思绪被抽回,沈策已走到窗边,将窗子完全打开,观察外面的地形。两个人,相差那么大。她脚下不稳,扶着一旁墙壁,在沙发上坐下。
萧奕辰早走远了,不管曾经跟他是恋人、知己、情人、朋友、闺蜜这其中的哪一个,他都已从她的世界抽身离开了。现在有沈策这样的良师益友和乔烨这样的温柔老公,什么都不缺了,别想了。
沈策将房间大致观察,对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她道:“云舒,你的房间床脚很适合做固定点,我就把三角爪勾在这里吧。”然后没等她回答,便开始固定三角爪,将绳子一圈圈理好,握在手中。
谢云舒回过神,走到他身边,犹豫问:“你真要往这里降下去?”他手臂的伤才好,要是又摔了哪儿,她真能自责死。
他无畏一笑,“当然,做示范。”这对于他来说,根本说不上什么难题。
绳子被他放出窗口,坠到外面一楼的地面。她担忧地拉住他,皱眉道:“沈策,咱们换一样学吧,这个感觉好危险。”如果那箱子里还有更危险的行为需要他示范,那她宁愿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