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听到身后的声音,聂羽腾地站起了身子,随手从腰间将短刃抽出架在了身前。可当他看清眼前说话之人的瞬间,整个人当即怔在了原地。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脏得已看不清面貌的老叟,佝偻的身板藏在一件破破烂烂的薄衫下,一手端着破碗,一手持着个鱼。
“你是……你是西街那个算命的乞丐?”聂羽瞪大了双眼,诧异之极地问道。
老叟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几步走到坟冢前,默默打量了一二,缓声道:“秦家小子也是可怜之人,我便帮他修修这身后之事。”
说罢,老者掌上的鱼和破碗蓦然不见,他徐徐伸出一只手掌,遂即便有无数白sè萤火毫无征兆地聚在他掌上,化作一朵耀眼的白莲徐徐旋转。
聂羽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死死盯着眼前的老者,不敢松下丝毫的戒备。
老者看着他的表情,笑着一翻掌便将手中的白莲砸入了坟冢。轰的一声,方圆数丈当即被一层刺目白霞所笼罩。
待聂羽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此时爹爹的坟头上如罩上了一层薄幕,散发着阵阵流转不定的白芒,晃动了数息才缓缓散去。
“这坟地若就这么放着,等你回来看他时,想必连个土丘都寻不到了。”老者瞟了聂羽一眼,淡笑着说道。见他不答话,老者不紧不慢地接着道:“羽儿,你能否答我两问。”
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聂羽惊诧地看着眼前的老叟,回想他每次出现在镇上时所说的那些话语,他心下一沉,暗道难不成这老者真是个仙人?
老叟看他面不定,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接着笑问道:“你可知道之前那些小辈为何没将你与你景儿一同带走?”
聂羽目sè茫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聂景那孩子根骨奇佳。天生便是个修道的胚子,至于你……”老者说到此处忽地诡异一笑,遂即肃然问道:“那尊七彩如意想必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只问你,这等焚山煮海上天入地的手段你想不想学?”
被老叟这么一问,聂羽面上的表情当即凝滞了。想到镇上的滔天劫难,他暗叹着若自己能有妖仙簿中那些得道高人的本事,又怎能让干爹干娘、弟弟和李斯顾家姐妹等人遭逢杀身之祸。
想到此处,他眼中迷茫的雾sè陡然散去,冲着老叟把头点得如同拨浪鼓一样。
“哈哈哈哈!南泽境内这方圆寥寥数十万里,那醉乌山的御霄小儿倒也数得上名号。但放眼五州之外,妖谷仙门、魔教禅宗又何止千千万万,醉乌小派所修不过是些不入流的道法,不学也罢。”老叟目露不屑,砸吧砸吧嘴道:“有老夫从旁指点,给你一两个甲子的时间修行,就是去那醉乌山上登做一峰之主也可得!”
聂羽怔了怔,暗道两个甲子就是百余年,人生不过区区数十载,又怎活得了那么长。
老者似乎一眼便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捻着杂乱的胡须咧嘴一笑道:“这天地之间得证大道之人,哪个不是活了几百上千年。若是妖族大能,就是活上个数万载也不为过。老夫成道至今七百余载,不是也活得好好的?你若真成了大道,千年之期也不过是白驹过隙!”
“妖族……千年?万年?那不是长生不老,活成王八了?”聂羽嘟囔了一声。
老者丝毫没有在意聂羽的胡话,接着笑道:“道求长生,不可妄论,不过你可知道醉乌山距离此地遥遥七万里,你若是想去寻景儿那孩子,没个数十载想必是到不了。倒不如跟我修行个十年八年,待到修为有成,风风光光去看他岂不痛快,痛快!”
“七万里!”
聂羽当即骇然,自小到大他们兄弟两人在爹爹的严管之下连镇子周围方圆十里都从未出过,实在是想不出这七八万里到底有多远。
“道门之人不但能长生不老,更能瞬息千里,虚空横渡。如此广袤天地,即便你穷尽一生,也不过尽览林中一花一草。若成了大道,倏忽甲子,长生不败,神游四海,岂不快哉!”
听闻聂羽的惊呼,老者朗声大笑,蓦然化作一团刺目白芒,流星般直穿九霄云外,在暗红sè的夜空中划出一道贯穿天地的长虹,眨眼的功夫便又落回到聂羽的身前,笑吟吟地看着他。
此刻聂羽的心中已如惊涛骇浪,眼前的老者分明就是个神仙,他可不愿错过这等机会。可如今弟弟生死不明,他又怎能安下心来跟着他修行道法。
老者瞬间便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低声言道:“景儿那孩子如今一切安好,你若想见他,老夫倒不介意帮你一帮。”
“此话当真!?”不出老者所料,聂羽脸上神sè陡变,死死地盯着他。
“老夫一心收你为徒,又怎会戏弄于你……”老叟面sè淡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先让我看看弟弟!”聂羽神sè肃然,言语之中一丝说笑之意都没有。
老叟嘿嘿一笑,旋即自破破烂烂的大袖中取出一面粉sè绢帕,运起一道白华打入其中。绢帕纳了白华,徐徐泛起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居然浮在了二人面前。
聂羽目不转睛地看着雾气中的场景,真如仙家画卷一般。
画卷中,一头白鹿正飞驰在茫茫云海中,背上一前一后驮着两人,坐在后面的正是那位罗纱遮面的粉袍仙子,而弟弟聂景则面sè苍白地靠在她怀中。
看到这一幕,聂羽双手毅然合十,冲着老叟躬身拜倒:“老神仙,请问尊姓大名?”
“哈哈,老夫可不是什么老神仙,在镇上守了你十几年,真想拜我,唤我一声道乞师父我倒也当得起。”老者开怀一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守了我十三年?这是从何说起?”聂羽满脸疑惑,蓦然想起了镇上的种种异状,连声问道:“道乞师父!镇上的乡民们,还有那个紫sè的香炉还有……”
“这些事情慢慢你便会知晓,不过这往后的r要你守着我了。”道乞诡异一笑,遂即低喝了一声:
“老夫的时间也不多了满月莫要浪费了,闭眼!”
聂羽忽觉头重脚轻,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被道乞师父拎着飞到了空中。耳边嘶嘶风声呼啸而过,脸上也被这风刃刮得生疼,遂即腹内一阵阵翻滚,只飞了两三息的功夫,浑身竟如同要散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