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多无助啊,整张脸没有一丝血色,几天之内瘦了一圈,用以泪洗面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百口莫辩,眼睁睁看着她因为痛失亲人伤心欲绝,什么也做不了。
生老病死为人生常态,人世沧桑,谁都逃不掉这个结局。
他替她料理好老人的生后事,安顿好她,妄图用一段婚姻给她一个相对安稳的生活。
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她怎么可能领情?当即冷着脸问他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想着结婚。
陆重淮当时二十四岁,正是气焰最嚣张的年纪,横着眉毛坚定地说,就算是在他太爷爷的丧期里他也会义无反顾娶她。
他太爷爷人活百岁,统共在人间过一百零八个年头,听到这话估计得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打死这个不肖子孙。
陆重淮虽然和这个颐养天年的老人没什么感情,一南一北没什么交集,但规矩还是懂的,这会说出来纯属是气话。
当初大学毕业那年俩人就打算结婚的,因为给老人家守丧的缘故耽搁了,这时再提只让本就六神无主的卢伊人心如死灰。
当天和他大吵一架,一夜未归,赶上警署张贴告示通缉几名资深流窜犯,他在光怪陆离的繁华城市里,兴师动众地麻烦各路昼伏夜出的生死兄弟找了她一宿,事后被陆凯征锁在家里关了三天。
彼此说了多少狠绝的话都记不得了,但那天以后卢伊人趁着他工作繁冗忙于应酬,独自回公寓收拾了东西,办下了签证,去了一个连肤色都和自己不同的国家。
一别三年,他再不是那个喜怒形于色的稚嫩小伙,爱她的心却和当时一样年轻炽热。
我们都做过了如今可以笑谈的荒唐事,我那么怕你东山再起,却又那么渴望你能够卷土重来。
他今天要去传媒大学吗,几点回来?”听意思好像想赖她这儿不走。
卢伊人把刀叉放下,认真地跟他商榷,“你看我煮了午饭就知道我没打算今天跟你回去。当然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但你要把我这么拉过去太唐突了,你该给伯母点时间做准备,我也不能忙里抽闲就去,太没诚意了。”
陆重淮皮笑肉不笑,“我就不能带你出去玩?”
“玩?”她讶然看向他,有点不可思议。
他这黑眼圈重的送动物园都有人给他喂竹子了,还玩呢。
“今儿周六,都忙一周了,到这尾巴上了还不得放松一下?”他看她的眼神就跟工作狂似的,哪怕他自己就是。
卢伊人想了想,“只有晚上有时间吧,按时收工的话四点就能结束了。”末了她忍不住吐槽,“你可真闲啊。”
他一笑,不着调地接话,“我这可不是闲,是把你当成我的事儿。”<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