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
刘靖率黄忠、李德、孙嵩、武虹、洪晃和刘民等出辕门迎接。
绵延十几里的大军,浩浩荡荡。
骑马走在前面的是南部都尉周明、长沙都尉程普、军司马韩当,零陵都尉唐肃、军司马李国,武陵都尉李勇、军司马郭兴,桂阳军司马王国、鲜于雨、华佗,假军司马郑秋生,军候黄光荣、孙威、吴志昌、马斯、谢进金、欧阳洪和陈仓等。
簿记张奉也随着大军来了。
将士们全部换成了铁盔、铁甲,清一色的“美式装备”,盔甲鲜明,军械整齐!盔甲和兵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支民兵脱胎换骨成了正规军!
将士们精神抖数,意气风发。
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地方游击队了!这场大战胜利后,荆州军将扬名于天下。
看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刘靖眼睛有些发热,虽然分开只有半个多月,但好像分别很久似的。
众人急忙翻身下马,赶上前来。
“叩见南中郎将大人!”
“大家快快请起,一路辛苦了!”
“大人辛苦!”
叩见南中郎将大人……刘靖骑马检阅部队,沿途喊声不断,将士们热切地望着刘靖,眼睛中闪耀着泪花,令刘靖激动不已,这才是刘靖的军队!
将士们安营扎寨,杀猪宰羊。营内的士卒听说又多了一万五千五百大军,脸上洋溢着欢喜,心里更踏实了。
吃完午饭,大军就行动了,以防万一!
北部都尉周明率领飞豹营左部、右部,长沙都尉程普、武陵都尉李勇率长沙和武陵兵马,一共八千五百人前往襄乡城东门外扎下南大营。周明为统领,程普为假统领。
南部都尉黄忠率领飞豹营中部,南郡都尉李德、零陵都尉唐肃率领南郡和零陵兵马,军司马武虹率射声营共八千三百多人前往湖阳城东门外扎下北大营。黄忠为统领,李德为假统领。
南北大营相距二十里。
刘靖亲率虎骑营、长水营、越骑营、义从营、神箭营和特种斥候营共三千六百多人驻扎在原地,这里距南、北大营各十里,作为主力,随时攻杀和支援南北大营。
每座军营内有二千车的粮草、辎重,一个月都用不完。
嘱咐蒯民、韩琦登记造册,给所有士卒又发放一次双饷,鼓舞士气。高的按高的标准发放,低于桂阳郡的按桂阳郡的标准发。
北军的军饷几乎是桂阳郡的一倍,武陵郡、零陵郡的军饷比桂阳郡的低二成。
皆大欢喜!
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
只要打胜了,缴获的钱物还少?
南中郎将一年的俸禄是十八万钱,每月一万五千钱。
战时加倍,比讨贼校尉的俸禄几乎增长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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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内。
一直忙到天黑才歇息下来,刘靖和张奉、韩段、韩丰、王密、张成、魏延和马德一起坐在帐篷里喝茶、聊天,大家听张奉讲讲一路的所见所闻。
“庆达,走累了没有?”
“多谢大帅挂念!一把老骨头,还真怪!越走还越精神,末将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这次正好随大帅征战到处转转,看看一路的风景,就是战死沙场也无憾!”张奉豪情满怀。
“你要是会骑马就好了,等以后本帅到徐州、青州、冀州和并州等转转的时候,也带上你,看看大汉的山山水水。”还是要找机会出一趟远门,念念不忘心目中的那些英雄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名花有主了?越早越好!
“多谢大帅,末将一把老骨头了,不想给大帅添麻烦了!”
“庆达,这仗要是打胜了,你和汉宁应该能升到假军侯了,你们就退伍,在郴县享几天清福;本帅在新苑给你也准备一间房子,大家住在一起热闹些。你和汉宁两人帮本帅教教那些孤儿学经、练武。”
看到张奉、韩段都四十多岁了(虽然他们比刘靖真实的年龄大不了几岁,但四十岁的汉朝人已是老人了)、发须花白还要随刘靖四处征战,于心不忍。
“多谢大帅,末将感激不尽!”张奉说着,右手抹着眼睛。
“庆达不必担心今后,永远跟着本帅,本帅给你养老送终!”
“多谢大帅,大帅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张奉声音哽咽。
众人敬佩的望着刘靖,眼睛发热。
气氛有些伤感。
“庆达、汉宁,你们如今的身体还硬朗得很,是不是再找一个媳妇,老来有个伴说说话?”刘靖一脸正经的说道,张成和魏延等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帅又拿末将们说笑话?”韩段笑着说道,还不好意思,但眼神中亮光一闪。
刘靖发现他对庄兴的母亲庄妈有意思,到时候撮合一下,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这时代寡妇改嫁较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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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春。
“大帅,船只已备好,今晚是否强渡淮水!”后将军兼大帅府司马邓林轻轻地问道。
“大哥,万万不可!左将军和中将军的二万大军被官军包围在城内,我们应该派人把他们救出来!”长史赵均慌忙喊道。
“二弟,你觉得我们能救他们出来吗?”赵慈面色忧虑地问道。
半月不到,赵慈突然发须花白,面容憔悴,自从副帅彭脱和左将军赵国两员最得力的战将死后,前途突然变得渺茫起来。除去被围的二万士卒,自己手下还有三万多人,加上右将军李青和辅国将军阳能手下的一万五千多人人,一共不到七万人,还带着十几万流民,不知能否带着他们北上砀山会合刘辟的义军?七百多里的路程,需通过六条大河、十几座城池,不知道会有多少官军围追堵截?要是能带上孟杰、赵林的二万生力军,胜算会更大些?
“大哥,那可是二万大军,还有大哥的好友孟子明,我们的堂弟!”赵均看见大哥有些犹豫,进一步劝道,除了孟杰、赵林外,许多军士都是赵国从邾县带出来的父老乡亲。
“两二天前,本帅命令他们率部突围,我们在大复山下接应他们,不知何故?他们没有出城?”
“可能口信没有送到?”
“那我们再等二天,滨林,你多派人手前往两城送口信!”
“末将遵令!”邓林答道,走了出去。
“大人!大人!”刘靖正在睡觉,好像听见韩段在喊叫,他急忙坐起。
天色暗淡。
刘靖摸出枕头下的夜光手表看了一眼,三点二十分。
“蚁贼逃跑了?”
“大帅,不是的,是孙军司马的手下在湖阳城外抓了一名蚁贼的信使。”韩段答道。
“快命令孙军司马把信使带到军帐!”
“末将遵令!”韩段跑了出去。
刘靖忙起身穿戴,张成、魏延和马德等都起来了,军帐刹那间灯火通明。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被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地上,低着头,头发散乱,衣服沾满污泥,浑身簌簌发抖。
孙嵩和两个手下盯着他。
深夜,暗哨发现了五个人鬼鬼祟祟,朝北门城墙而来,一行人把他们五人包围起来,准备带回来询问,不想五人突然掏出刀剑反抗起来,一个士卒猝不及防,被蚁贼刺伤,后流血过多死亡,大家一时兴起,嘁哩喀喳,杀死四人,突然想起刘靖的叮嘱(上次他们杀了九个人,身上没有搜出书信),就打昏这个人,拖了回来。
刘靖上前解开那人的绳索,那人一脸的惊讶。
“本帅就是南中郎将刘云天,本帅不杀俘虏,你只要告诉本帅,你进城的目的,本帅就放你走,给你二万钱的路费!”刘靖轻言细语劝道。
“大人真的放庶民走?”俘虏抬头胆怯的问道,面颊青紫。
“本帅一言九鼎!”
“那庶民就告诉大人,是这样的……”
擂鼓!紧急集合。
咚咚……震天的鼓声划破寂静的天空,军营里顿时灯火通明,士卒们急忙穿上盔甲,拿上军械。
留韩琦的辎重营驻守大营,刘靖带着大军向北大营而去。
半个时辰不到,刘靖赶到北大营东门,天边发白。黄忠早已得到刘靖的命令,大军分成两部,黄忠率领飞豹营中部、零陵郡兵马、射声营守北门,李德带南郡兵马守候东门,严阵以待。
城内蚁贼的突围的主攻方向是北门,佯攻方向是东门,李德依靠军营的木栅栏和壕沟应能阻挡蚁贼的进攻;蚁贼就是突破了北军营,还是要向北突围。
“禀报大帅,蚁贼从北门出来了!”传令兵马林急匆匆跑来禀报。
“禀报大帅,蚁贼从东门出来了!”传令兵黄治牛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