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家已经很多年没这么齐过了,不仅是卓君在外五年多没回来,当初他还在嵩阳读书时,由于父亲卓呈江的缘故,也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规模的聚餐,所以宴席上,众人都是谈些开心的事情,有时也会回忆一下老卓家祖上光辉的历史,比如卓君的爷爷怎么怎么样,卓君的曾祖父又如何如何。
卓君虽有心想过问家里的近况,还有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见大家聊得开心,又想起二哥交代过的话,也只好把心里的疑问暂时藏起来,寻思着等什么时候方便再私底下问问看。
自家人就是自家人,别说早已一笑泯恩仇,就算父亲健在两家依然僵持着,大哥卓云广这边真要有什么事情,卓君也绝不会置之不理的。毕竟自家人再怎么闹,总是自家人,真要有外人来欺负时,却总是一致对外的。
宴席之上,大哥卓云广显然有心事,酒喝得有点猛。
酒过三巡之后,他一手拎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对卓君道:“老三,你今年能回来过年,大哥很高兴。来,今天多喝一点,我先去另外一个包厢敬一下领导。还有瀚子你们几个小的,多敬敬你们三叔,你们看看,现在你三叔连脸都没红,你们这些侄儿侄女是怎么当的?!”
“大哥,你没事吧?”卓君见大哥卓云广眼睛有些发红,不禁有些担心地道。
“没事,你大哥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以为我是你二哥啊?别忘了,你大哥我可是“酒精”考验的国家干部,这么点酒算得了什么。”卓云广两眼一瞪,重重拍着卓君的肩膀道。
“没事,让老大去吧。不管怎么说刚才在门口碰到芮县长他们了,不去一下不大合适。”二哥卓匀山见卓君还想说话,便笑着摆摆手道。
目送神情怪异的大哥卓云广端着酒瓶酒杯离去,卓君终于忍不住不解地低声问身边的二嫂道:“二嫂,我现在都有点弄糊涂了,我记得大哥以前好像是在环保局工作的,职位好像也不低,可刚才他们怎么叫他卓副主任?还有大哥现在到底是什么职务?怎么芮县长在这里喝酒,他还需要去包厢敬酒?”
卓君有这个疑问并不奇怪,要知道县长是标准的正处级干部,他来酒店喝酒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去敬酒的,如果是政斧职员的话,至少也要正科级干部也就是县局单位的一把手或者乡镇一把手方才有资格去敬酒。
所以说,既然大哥卓云广能去敬酒,那说明至少也是正科级干部,局单位一把手或者相当的职位,可是如果真这样的话,刚才大堂那位苏主任对他的轻慢就显得不合理了。
至于“卓副主任”的称呼就更让卓君摸不着头脑,因为刚才那个被大哥称为“小冯”的男子特意叫“卓副主任”时,明显有贬低嘲讽的意思,况且这县里被称为副主任而且还是正科级的干部,除了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外,卓君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可真要是县委办副主任的话,没道理被人随便轻视啊,要知道,县委办可是牛掰至极的核心部门,县委办主任是副处级干部,还是县委常委,真正的核心领导层。
二嫂虽然只是市场管理局的一位副科级小干部,但嫁在卓家久了,对官场这些细节微妙之处也是有一点了解的,只是却没想到三弟卓君对官场的上的一些事情观察得也是如此入微,不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君看不出来呀,你还真懂点官场上的门门道道。”
“呵呵,二嫂,不瞒您说,我有几个朋友就是官场中人,所以也懂一些。”卓君低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唉,这话说起来可能有点长了。”二嫂释然后叹气道。
卓君见一向姓情舒朗的二嫂居然叹气,眉头不禁微微一挑,低声道:“那二嫂你捡扼要的简单说一下。”
二嫂闻言抬头看了下周围,见丈夫和大嫂正在安慰劝解廖家姐弟,便低声对卓君道:“大哥本来确实在环保局工作,而且还是环保局局长,在嵩阳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不过前段时间却因为得罪了人,被调到了县党史史志办公室。而且为了恶心大哥,党史办明明空缺了主任一职,偏偏给他一个副主任的职位,但干的工作却还是一把手的工作……”
“县党史史志办公室?怎么会这样?大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人?得罪的又是什么人?”卓君闻言脸色不禁微微变了变。
县党史史志办公室,顾名思义便是整曰处理一些虚头巴脑的事情,可以说绝对是冷的不能再冷的清水衙门,在嵩阳这个丘陵地区,甚至还不如地震局吃香,是个正儿八经的养老单位。
卓君的大哥今年充其量五十岁出头,本来嘛,要在退休前提个副处还是有希望的,这在小县城里已经相当可以了,但如今直接被贬到党史办,以他这个年纪几乎就是要直接养老赋闲到退休了。
最过分的是,还被裸地羞辱打脸,全国有几个县的党史办用的是正科级的副主任?!
卓君的大伯为人耿直方正,不畏权贵,为了原则先后跟三任县长干过架,对儿女要求也非常严格,所以大哥二哥都是很方正厚道的人,卓君即便对大伯有万般不满,但在这一点上,也是心生佩服的。
也正因为这样,此刻听到大哥如此被人羞辱欺负,卓君俨然已经动了一丝火气!(未完待续。)<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