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闻言,义无反顾的便接口说道:“是,李贤遵命。”
听得他答话如此斩钉截铁,简怀箴心下很是欣慰,便接着开口说道:“想要对付这几个人,必须亲自深入龙潭虎穴,离间朋党,进而掌握证据。”
闻得此言,李贤便笑道:“此事绝非难事,李贤自问处事圆通,和三教九流之人都能结纳相交,这几个神奸巨蠹虽是奸猾,不过想要混迹其间和他们打好交道,于李贤容颜倒也不是难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正是此话,李贤大人若是能够办成此事,对于我等而言,便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李贤敛手做礼道:“那鄙人明日便设法跟这些人攀上交情。”
简怀箴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此事倒是不必急于一时,李贤大人可先烧烧冷灶,不必如此着急这几人搭上关系,免得惹人怀疑。”
听得简怀箴有此吩咐,李贤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这些个卑鄙小人,心肠最为歹毒,疑心病也最重。李某回去之后,便先遵从皇长公主所令,先不过意奉迎,目下只稍稍冷灶好了。”
闻得此言,简怀箴微微一笑道:“本公主正是此意,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这些朋党新欢之间已然有了裂隙,就算我等不必出手,这些个狐朋狗友也不得长久,先静候旁观,看看徐有贞回来之后事情有何变故。”
听的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也好,谨遵公主吩咐。”
简怀箴便接口说道:“李贤,欲要对付这三人之事,决不可泄露一字半句,否则必有杀身之祸,你可知晓。”
李贤应道:“多谢皇长公主教诲,李贤明白。”
“好,明白就好。”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
“皇长公主,皇上对于这些人究竟有何看法?”沉默了半晌的李贤忽然问道。
闻得此话,简怀箴也不知道改如何言语此事,便张口言语道:“此事说来话长,李大人也知道皇上素来顾念旧情,这些人虽是骄横跋扈,闹出了不少的荒唐事,可是皇上念及当年他们动夺门之变的帮着皇上复位的功绩,也唯有对他们假以颜色。”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心下便是洞明,简怀箴的这番话虽是颇是说的有些隐晦,不够意思却很明白,那就是贵为天子的朱祁镇对于当年动了夺门之变的这几人心下还是有些旧情在,正所谓抹不开情面,故而这些奸臣虽有劣迹,皇上也不得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过颇有情势,心下对于这些人只怕别有意见也不得作。”
从简怀箴口中得悉了朱祁镇的态度之后,李贤觉得事情真是如同简怀箴所言的那般大有可为。
只要皇帝已然不站在这些奸臣那边,日后办起事情来便不会觉得束手束脚,腾挪施展的空间也大了不少。
李贤便张口言语道:“皇长公主,目下我等应当如何行事才好。”
简怀箴闻言便指示道:“目下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便是,徐有贞回朝,必然会大起波澜,这些奸臣只怕会窝里斗。”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李贤便点点头说道:“李贤明白了。”
简怀箴便对着李贤说道:“既是知晓此事,那就请先行回去,做好预备,静观其变即可。”
李贤便张口笑道:“多谢公主教诲。”
“好,李贤你先回去好了。”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是,李某先行告退。”李贤开口言语道。
李贤随即作别了简怀箴,独自一人归去了。
李贤走后,简怀箴细细思量了一下目下的局势,觉得目下的情势还有些晦暗不明,想要对付徐有贞,石亨和曹吉祥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徐有贞控制了文官集团,武人出身的石亨手中操控了用兵大权,而曹吉祥执掌司礼监之外还总督三大营,算起来个个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到底从那一人身上入手对方为宜呢。
简怀箴思索了半日,依旧没有主意,不知道该从何人身上突破此事。
“于公,你在天有灵,期望此番能够显圣出来,助一臂之力。”简怀箴暗自祈念道。
冥冥之中简怀箴觉得于谦果真对他言及不必心焦,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数日之后,徐有贞休养归朝,内阁早就在他的把持之下,故而虽是休养期间,内阁事务也是由他一人遥制。故而朝廷中的一干事宜都瞒不过徐有贞,徐有贞自是了如指掌。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徐有贞自是气焰嚣张,自觉大明天下除了皇帝朱祁镇,便属他最大了。
回到京师之后,徐有贞故态复萌,除了上朝之外,下朝之后便整日寻花问柳,糟蹋了不少姑娘。
当然御史大夫们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徐有贞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皇帝对他这般形迹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是贸贸然第一个弹劾的奏章上去,只怕先搞的家破人亡的是自己。
一日下了朝之后,徐有贞打道回府,意兴不浅的从轿子里头朝外头看,只见到外头有两名女子结伴而行,前行之人极为美貌,后面亦步亦趋的跟随其后的似乎是个丫鬟。
徐有贞极为动心,便命人停下了轿子,随即让人将那名美貌的女子和丫鬟强行绑缚回去。
归家之后,徐有贞回去一看,那名女子又羞又急,居然昏了过去。
徐有贞自然不愿放过,便强行污了这名美貌妇人的身子。
第二日,徐有贞依旧去上朝,回来之后,官家报称说昨日逮到的丫鬟不知道如何将妇人一起弄跑了。
徐有贞心下不已为意,颇有些意兴阑珊,不过也不便责怪管家,便张口说道:“罢了,跑了就跑了,日后行事小心一些便是。”
管家应了一声。
却说这名美貌的妇人是曹吉祥的侄子曹铁的夫人。
那日带着一个丫鬟去进香还愿,却不曾想一去未归。
曹铁派人四处找寻,依旧没有消息。
没有想到丫鬟带着披头散的夫人忽然回来了。
只是夫人的面色铁青,面上泪痕依旧,曹铁心下很是诧异,迎入内室之后,夫人便纵声大哭。
曹铁心下起疑,从旁询问,夫人去誓死不说。
曹铁无奈,只得出来询问丫鬟。
丫鬟自然不敢隐瞒,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听得是许府之人坐下此事,曹铁不觉气愤难平,又气又恨,可是他心里头明白依着自己的势力绝没有方法很徐有贞对抗。
可是被人带了绿帽子,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曹铁所能忍受的,不要说曹铁是个正常的男子,就算是虚凤假凰的那些买了妻妾的太监也不愿如此行事。
心下觉得自己斗不过徐有贞的曹铁,心下一狠,便去见曹吉祥。
曹吉祥想来对自己家族的子弟颇为照顾,再说他还有个护短的毛病。
故而一见曹铁来自己跟前哭诉了此事,当下便勃然大怒。
“徐有贞,当年若不是我在里头里应外合,哪里有他今日的地位。这老家伙居然一点都不感恩图报,反而把事情都搅合到了我们头上来,到太岁头上动土,莫非徐有贞以为我曹某人当真是怕了他不成。”曹吉祥开口言语道。
曹铁嚎啕大哭道:“叔父,你老可要为孩儿做主啊。”
听得曹铁口出此言,曹铁颇为无奈的开口言语道:“徐有贞虽是可恶,不过皇上目下还离不开他,你若是想要报此一箭之仇,只怕未必有人肯帮你。罢了,罢了,就由老夫厚着老脸到皇上面前给你告御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