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希嘘不已,马克指着已经黑屏的电脑屏幕继续说:
“这还不是它最利害的地方。它设计了一个自我保护程序,当入侵被发现,或者进入了一个假数据库时,它会自动提醒操作者立即退出。而再次进入的时候,必须启用备用密码,我猜想这个密码应该是启动另一个安全评估程序,先看看能否安全入侵。一旦密码错误,整个程序立马发生‘爆炸’,以一个变种病毒的形式自我毁灭掉,不留下任何痕迹。就象自杀是炸弹一样。”
“那现在它是不是已经?……”兰博忍不住问。
“是的,它已经‘爆炸’了,准确一点说,它在电脑上留下大量不断自我复制的病毒。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从此不再用这台电脑了,要么用最强大的杀毒软件去清除病毒。可以肯定的是,选择后一种方案的结果只有一个,在杀死病毒的同时,‘费玛小姐’将一起被杀掉,从此无影无踪。”
马克无奈地敲击着键盘,摇了摇头,感叹道,“设计出这个软件的人一定是天才,超级天才,全世界不过一两人而已。我觉得‘费玛小姐’是专为汤森的Delphi系统量身设计的,是它的克星。”
“马克,‘富兰克林小姐,我爱你。’是什么意思?”莱纳博士觉得那几个字做得很特别,尤其喜欢那一种极其少见的花体字,那是三百多年前的英文书写体,就象我们汉语的甲骨文一样,现在已没人再用,“世界上任何程序软件里都没这种字体,黑客花这么多心思弄出这些字在电脑里,我认为它们一定另有深意。”
“不知道,可能是程序员随手写的,也可能是他喜欢的某个女人。”马克若有所思地说,是啊,莱纳说得对,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也许它是我们现在唯一的追查线索了。”
“开玩笑,马克,你真会开玩笑。富兰克林可是英语世界里的大姓,全世界叫这个名字的女人恐怕得有好几百万。”小汤森失望地说。
马克抬头看着这位年轻的大富豪,“汤森先生,我只是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黑客,也会在程序上留下一两个特别的记号的,尤其是鄙人的得意之作。”
小汤森一到香港,立即听取了兰博等人的汇报,他感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是的,金卫国的身后一定有人,而且绝不是一个人,他仿佛已感觉到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覆盖在整个汤森集团身上。“怪不得我们的财务数据老是被泄漏?原来有内鬼。”他想,“金卫国绝不是唯一的,他不可能知道集团层面的信息。这个事情不能这样算了,我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万一收购雅斯的计划泄露,后果……”
无意间,卡尔想起了小时候祖母讲的一个神话故事。古希腊曾有位叫潘多拉的女人,偷偷地打开了一个关有她儿子的魔盒,里面飞出她的七个儿子,他们的名字叫贪婪,杀戮,恐惧,痛苦,疾病,**,从此人间多灾多难。幸好第七个飞出的儿子名叫希望,拯救了世界。该死的金卫国就是那个打开盒子的潘多拉,我现在还有希望吗?我的希望在哪里呢?……
在咨询了香港的大律师之后,他决定与王茜雯在深圳汤森酒店相会了。茜雯楚楚可怜的样子打动了他,脑子灵机一动,不如卖她一个人情。于是在耐心听完她对整个事情的描述之后,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茜雯肯嫁给自己,汤森集团将动用一切可用资源放弃对金卫国的指控。最好是把他放出来,只要出来了,我们就有机会找到跟他接触的人,然后再顺藤摸瓜。
想到这里,卡尔有些得意,就这么定了。先收美人,再放网捕鱼。为此汤森集团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和香港警方,希望江都市警方能从轻处理金卫国案,以免打草惊蛇。警方领教过“费玛小姐”的利害,也意识到这是一种全新的超级黑客病毒,不纠出幕后黑手,万一它落到恐怖分子手里,只怕从此各国政府和大企业都不得安宁。
于是我们才看到了江都中院宣判的那一幕不可思议的奇迹,欲擒故纵,大抵如此。
同时,为了不让王庆渝处长为难,回去无法交差,卡尔承诺在适当的时候,他会想办法弄一台类似的IBM电脑送给江都市公安局。这台电脑连同里面的“费玛小姐”得留在汤森集团。
蒙在鼓里的茜雯哪里知道卡尔的计划,为了营救爱人,她苦苦思考了一晚。我该怎么办?卫国,我不想让你受苦,至少要判十年啊。我愿意等你出来,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忍受煎熬。可是,你怎么办?会跟Jessie他们一样吗?失去自由,我怕你会象赵颖一样疯掉,我害怕。为了你,我愿意作出任何牺牲,只要你能出来,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女人爱过你……
第二天一早,她对小汤森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你不答应我就算了。”
“你说,只要我做得到的。”卡尔回答道。
“从现在起,我可以跟着你,但只有看到金卫国平安无事之后,我才能嫁给你。”茜雯语气坚定地说。
“就这个?好说,我愿意等你两年。等金卫国没事了,我再向你求婚。到时候你可别反悔。”先答应了再说,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卡尔心想。
“那我们说定了。”
“OK。”
“现在我想回江都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另外,我得回一次家,把我们的事告诉父母,争取他们的同意。”
“这个应该的,我的Rose。但你得向我保证,从此以后不得再跟他见面。”
茜雯咬了咬嘴唇,望着卡尔褐蓝色的眼睛,说,“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