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进了房,果然不出所料,在座的不但有霍青鹿,还有一位扑克脸的俊男。
霍青鹿亲自起身,携着凌的手落了座:“妹妹一路劳乏了,快坐下歇歇脚。”
见凌落落大方地坐了,丝毫没有因为席间有男子而扭扭捏捏,霍青鹿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赞许。
飞快地瞅了一眼霍焰,霍青鹿含笑道:“这是我哥哥,排行第四,单名一个焰字。久闻妹妹的芳名,所以才冒昧前来相陪。”
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里却一个劲想翻白眼。装什么啊装,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装模作样地正式介绍,上次设计安排她和霍焰见面的,不正是这位霍家小姐么?
她只有自己开解自己,生在权贵之家的人或许都多多少少有点儿心理变态,除了这个原因,她实在想不出怎么解释这对儿兄妹的不正常举动。
凌默不作声,霍焰沉着俊脸,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桌上的茶炉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霍青鹿看了看一脸淡然却明显刻意疏远的凌,再看看自家这位紧抿薄唇满脸不耐的哥哥,心里不禁暗暗叹气,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瞅这两位的架势,明显是谁也不打算先开口了。
她只好继续向凌陪笑:“妹妹别看这家茶馆看着不大,其实京城里像样儿的茶馆没有一家比得上呢,他家烹茶的水都是从西郊的山上运下来的泉水,过了三更才取,天亮才能送到城里,而且过夜的水一概弃之不用,所以这茶的滋味格外得好”
听着霍青鹿扯东扯西,凌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郁气,小脸一沉,不客气地说道:“霍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霍青鹿吃了个软钉子,颇有点儿不自在,她是定国公府的娇女,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宠着,谁知却在凌这儿碰了壁。
瞅了眼一脸尴尬的霍青鹿,再看看始终沉默不语的霍焰,凌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干脆利落地往霍焰面前一丢,凌冷冷地说道:“这东西,还你。”
绕来绕去不就是想要这块玉吗?这兄妹俩还真当自己想要借此敲诈他们点儿什么好处?以为谁都像他们一样自私自利?真够没劲的!
见凌如此痛快,沉寂了半天的霍焰眼底终于划过一抹不明的神色,他拿起荷包,目光复杂地看了凌一眼,将荷包缓缓地打开。
一块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玉佩露了出来,周身散发着柔润的光泽,还散发着隐隐约约的清香。
霍青鹿的眼神也一直盯着那荷包,直到看到这块玉,才顿时喜形于色。
“真的是!哥哥,真的是你的玉佩!”
霍焰的冰山脸也微微动容,虽然没说什么,手中却紧紧握着这块玉,似乎生怕一松手,玉佩就会长出翅膀飞走。
凌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站起身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刚刚转身,她的手却被霍青鹿一把拉住。
霍青鹿神色恳切地望着凌,说道:“我知道妹妹还在生我的气,妹妹先坐下,听我解释可好?”
人家这么纡尊降贵做低伏小,凌就算一肚子闷气,也不好再坚持离去,只得又坐了下来。
看着霍焰握着玉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霍青鹿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早知道妹妹是这样痛快的人,我们也不会费心思多番试探,反倒惹得妹妹生气。妹妹别怪我,也别怪哥哥。这块玉佩对哥哥,对我们霍家来说都是意义非凡,若是失掉了,我们……我们……”
见霍青鹿神情郑重,说到最后一句更是含泪哽咽,凌的心不知不觉软了下来。
霍青鹿抽出帕子,低头揩拭着眼角,稳定了情绪才继续说道:“这块玉佩是祖上传下来的,代表着的是家主的身份,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因为家父早年受过伤,便提前将玉佩传给了四哥哥,可是四哥哥年纪最小,其他几个哥哥心里都有些不服气,只是碍于父亲的威严不敢表现出来。若是这次丢了传家的玉佩,一定会被人落下把柄,到时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凌微微一怔,她的确没想到这块玉佩竟然还带有这样重大的意义,这样一来,霍焰和黄山的反常态度,还有霍青鹿的刻意设计,都可以说得通了。
想来他们是以为得到玉佩的人,知道玉佩对霍焰的重要,所以会借机敲诈他们一番,这样一想,霍家兄妹对自己的防备和怀疑也是情有可原了。
凌轻声叹气,真是阴差阳错,霍焰那边如临大敌,自己这边却还不明其里,只以为霍家人个个儿变态,还真是冤枉了人家。
就在这个时候,霍焰忽然起身,向凌郑重地说道:“凌姑娘肯将玉佩归还,霍焰也绝不食言,日后姑娘有何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起身回礼:“不过举手之劳,凌实在不敢当公子的大礼。”
这冰山男猛然变脸,还真是让人不习惯。相比之下,霍焰还是凶一点儿,冷一点儿,对她来说才比较容易适应。
凌才说了句客气话,忽然想起自己最近挂心的一件事,顿时脸上就不由自主地堆下笑容来:“若是说吩咐,那个……我还真有件事儿,想请你们兄妹帮忙……”<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