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此张四行早有准备，就拿那天想好，并已经口述要机要秘书秦上尉写成了报告。原本打算通过德国军官顾问团逐级递交，现在既然周至柔来了，自然可以交他带给委员长大人。</p>
至于什么官面上的来往、周旋，没有什么兴趣的周四行根本不打算理会。</p>
“走，去步兵那儿去看看，我担心他们就睡在那些坑里，过不了多久就得关节炎了。”</p>
“长官，刚刚那封电报是不是让您去迎接空军司令，我听说那是个中将，您该不会……”</p>
边走向步兵防线，张四行随意的应着，</p>
“他只是来慰问，我已经回复电报了，让他没事别来打扰我。”</p>
“啊”</p>
尽管汉森是个德国兵，美国人，他也没看到哪一国的军人，会这样回答一国中将来访的。</p>
“你不懂，你还不真正了解这时的中国。而且那么多工作没做，哪有时间和他们打交道。”</p>
巡查完步兵防线，张四行心中沉甸甸的，步兵睡觉的土坑底部没有干土只有湿泥。幸好这还是初冬天气冷些，湿气没有其他季节那么大。</p>
不过士兵们自然有他们应付的办法，坑挖完弄些弹药箱的木板垫在底下。</p>
再看匆忙挖就的战壕，才一夜底下已经渗出齐脚面的水。</p>
此刻靖安军投诚的士兵外带原本就有的一千多士兵，被张四行分成五个营。薛营长、曹子晋、陆飞章、胡杨各带一营，外加老烟袋的补充满员的后勤营。</p>
看着步兵的四个营长，张四行道，</p>
“战线的情况我知道了，我会找些麻袋和木材、管道来，虹吸原理都懂吧。”</p>
哪料到在场的四个营长，外带汉森这个洋基佬全都大眼瞪小眼。倒是带着日本战俘排在此劳动的山冈铁次郎知道，在一旁也不说明，只是默默举起手。</p>
点点头，张四行对他说，</p>
“回头你教教他们。”</p>
“是的大人。”</p>
不管其他四个营长对他这显眼包行为的白眼，山冈铁次郎恭敬的应道。</p>
“战场底部要铺满离开地面的木板，不然得了堑壕足可是要截肢的。战士们晚上要烫脚、袜子每天要换。干不了的生火烤，或者围在脖子上弄干，我还会弄些爽身粉，让他们洗完脚扑到脚趾间。”</p>
听着张四行说的，四个自诩会带兵的营长一愣一愣。</p>
其实也不怪他们，从日本人过分强调士兵的精神，并忍耐痛苦，从根子上就是错的。</p>
其实不必忍耐痛苦，有病早报告、早治疗才是对的。另外军官不仅要嘴上说爱兵如子，事实上这件事有许多具体的事情要做。</p>
比如监督士兵们洗脚、喝开水，包括行军前水壶是不是满，都是需要军官操心的事。</p>
就像知道为何而战的士兵，很容易在战场上舍生取义一样。</p>
只有懂得保护士兵身体健康，是打胜仗的必要充分前提，而作为军官尽一切力量战胜敌人，是一个军官最根本的职责，才会形成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p>
步兵那儿忙完，张四行带着汉森又跑到杂兵营，交代了一种新兵器的制作之后才赶往车队。</p>
既然只有句容城有丝绸卖，那张四行还只有跑一趟才行。</p>
不管怎么样，他要做的事情，需要绸子另外还要买些麻袋回来。</p>
但这对张四行而言是个巨大的问题，因为别看他有钱，可他身上实在没有那么多钱去买他需要的东西。</p>
这，又该怎么办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