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简旭怎么想到用这样的一个方法去救铁老大,无非是因为在杜府时看到史不悔,去问了杜旺一些汤阴的情况,杜旺闲聊告诉他,知县叫史不悔,为人耿直,就是仗着他老爹在宫里当过御厨,并且深得太子殿下的欢心,就以为沾了皇家的光,说话办事很难协调,如今他老爹不再是御厨,他也老实多了。杜旺的话,都是嘲讽史不悔的,却被简旭记住。他就从这里为切入,深夜拜访史不悔的老爹,其实他想要见的是史不悔,但又怕那史不悔不买账,于是说要拜访他老爹,史老太爷说他是太子,史不悔怎能不信,然后简旭又无意之间谈到铁老大之事,又摆明事理,晓以利害,以太子的身份施压,再加上史老太爷从旁说话,才能把铁老大救出来。但是,这件事才刚开头,总不能救出来就完事了,史不悔放了铁老大,陈重会放过他吗,看那史不悔也不是个奸佞小人,不能给他带来麻烦,所以简旭此时想的是,要把真凶找到,这才能彻底解决此事。
麻六想的,却是他和张春潮立的那个军令状,白纸黑字写着呢,他拿着就去找张春潮,刚好铁老大在,他看见这张军令状,又一番感慨,太子为了救自己,连军令状都立了,自己怎么突然从一个冷窝头变成金疙瘩了。
“你别不认,当初是你吵吵着要立什么军令状,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现在太子已经把铁爷救出来了,而且不是在今天,昨晚都出来了,你也该做你该做的事了。”麻六拿着军令状在他面前呼呼的扇风。
铁老大一旁劝解道:“都是为了我,大家的厚意我没齿难忘,我看这事就算了吧,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自己人就不会逼人家去抹脖子,小子,你走还是不走,你如果说话不算话,你就不是男人,与乡下那些整天没事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娘们没啥区别。”
张春潮见麻六不依不饶,气的一拍桌子,麻六看他要发火,有些怕,但想到简旭是太子,就有了倚靠,突然喝道:“你敢怎样,我是太子殿下的总管,你得罪我就是得罪殿下,得罪殿下就杀你quan家,灭你满门。”
麻六的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刺进张春潮的心窝,他眼睛瞪起,面部肌肉绷紧,像一头被斗疯了的牛,把扇子哗啦抖开,如一把刀直戳向麻六的脖子,铁老大一旁急忙喊道:“不要!”
张春潮的扇子放在麻六脖子上,与咽喉只差一点点,吓的麻六不敢乱动,脖子像被打上了铁箍,直伸着。
张春潮思索须臾,把扇子收回,哈哈一笑道:“麻总管,在下和你开个玩笑,放心,我说过的话当然算话,铁爷刚刚出来,众兄弟庆贺一下,明日就告辞离开。”
麻六心突突乱蹦,吓死了,还以为他真能割开自己的喉咙呢,见他服软,又牛气的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拜拜。”出了房门,捂着心口噔噔的跑回简旭那里,他想告诉简旭,这个张春潮会武功,看他的眼神非常凶,定有来历。然而简旭不在,他此时正往铁府的后院而去,他要看看那埋着孙福兴脑袋的地方,看看会有什么线索。
来到后宅,忽然想起刘紫絮来,不如去看看她,这丫头不爱说话,但简旭知道她鬼精灵呢,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思广益,说不定谁的话就能给自己启发,所以想问问她的意见。刚走到刘紫絮的房门口,抬手想敲门,忽然发现门口的地上有一滴血迹,他心里咯噔一下,蹲下身子看那血迹,很小,黑红的颜色,已经凝结,不注意还真看不到。他站在那里合计着,紫絮的房门口怎么会有血迹,又想起那晚的黑衣人,也是奔后宅而来的,只因当时自己酒喝的多,虽然不是烂醉如泥,却也是头痛难忍,再加上困倦,还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所至,才没有对大家提起。
“是你。”说话的是欢子的那个小相好柳儿,她忽又醒悟似的改口道:“太子殿下好。”
简旭笑笑,“你怎么来了?”
柳儿道:“我来找刘小姐,她真漂亮,我想向她学学怎样打扮,我们丐帮虽然不允许穿的光鲜,但我和欢子成亲的时候,总还是可以穿的好点是吧,哦,殿下在看什么?”
简旭道:“没什么。”
柳儿眼尖,发现了那点血迹,说道:“你看这血迹吧,女人家,每个月都来,不小心弄点出来很正常的。”
简旭笑笑,“你这丫头。”
此时刘紫絮听到门口他们的谈话,吱嘎,将门推开,低头看看地上的那点血迹,然后对柳儿道:“进来吧。”又看看简旭,简旭挥挥手,“你们聊,我还有事。”转身走了。
他来到后花园,寒冷季节,到处是开败后的花枝,几颗柳树纤细的枝条随风微摆,假山突兀,小桥凄清。就是这个后花园外,官兵找到了被掩埋的孙福兴的头颅,然后来到铁府把铁老大抓走了。他走到后墙根,寻了半天,没有发现脚印,好奇怪,那黑衣人应该是从这里出去的。或许是自己看的眼花了,往回走,突然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发现了脚印。此时天寒,这个花园应该很少有人来,而那些官兵也没有进来过,这脚印,定是那晚黑衣人留下的,但是,怎么墙根没有呢,他走到这里,从哪出的院墙,这之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呢。在脚印附近走了半天,没有想明白。
此时麻六跑过来道:“简旭简旭,那姓张的要走了,大快人心啊。”他的喊叫惊起了树上的一只鸟,扑啦啦的飞走了。简旭看了看那飞走的鸟儿,恍然大悟,此人功夫高强,是从几米开外的地方飞跃出院墙的,又想起了那点血迹,如果紫絮把鞭子抛上墙去,借力应该很容易就飞了出去,这个念头出来,简旭急忙晃晃脑袋,不可能的,可是那滴血,纠缠在简旭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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