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六在后边高喊着:“老大”绝望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
简旭被那新皇抓着,飞奔好远,最后在一处停下,简旭四下里看看,都是山林,他们站的地方,刚好是一处空地,月色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那新皇解下蒙着面的布,说道:“久违了。”
“你***”简旭却骂出这样的一句作为对答。
那新皇知道这不是一句好话,也不生气,道:“你让我找的好苦。”
简旭怒道:“那是因为我的命硬,你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新皇又道:“就是咱俩两败俱伤,你也必须得死。”
简旭此时觉得腿有些疼,站立不住,索性坐在地上,道:“人,到后来终究得死,也没什么可怕,我今日若是死了,还跑到你的前面,也许再托生,我还成了你的祖宗。
不过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非得要杀我,且不说我都为你做了些什么,那些功劳苦劳我都不要,就说我这个人,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一个人,你为何要杀我,是不是因为我替你做了太多的事,知道你太多的事,你就想杀人灭口,还是你怕我把你给篡了。
但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稀罕什么当皇上,反倒觉得这个位子太累,看着风光,还不如大街上那个卖猪肉的,人家还有个下班的时间,而皇上,就是晚上睡觉,梦里都得合计,南方造反事怎么样了,北方有没有外族来侵入,西域那些黄毛,会不会打我们的主意,反正,整日的不得清闲。
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找个地方隐居,保证不在世上露面,我更没想过去谋你的位子,或是把你的一些事情公告天下,那与我无益,再说,当初我肯帮你,是觉得你能当一个好皇帝,还有是为了天下苍生,所以,我不会去想什么歪点子,你就不能放过我,你当你的皇上,我去隐居,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新皇围着简旭走了几圈,没有回答简旭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的功夫见长。”
简旭嘲讽道:“这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因为替你办事,南征北战的,也不会学到这些,所以,我得感谢你。”
新皇道:“是啊,你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你是我的恩人,这我心里清楚,请受我一拜。”他说着,朝简旭深深一躬,长揖下去。
简旭道:“你得了吧,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拜我作何,你就是给我磕头,你不还是要杀我吗。”
“是,你必须得死。”那新皇说的斩钉截铁。
简旭气的骂道:“认识你到现在,我发现你不仅仅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还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那新皇面对简旭的谩骂,出奇的好脾气,或者,他内心深处,也觉得愧对简旭,叹口气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简旭一听,你***,你想杀人,还一副别人杀你的表情,这真是天下奇闻,你让我帮你做的,我都做了,而且做的很好,南方的江小郎,现在是老老实实替你管理着南蛮之地,西北的这桩使者被杀案,也是弄了个明明白白,该给西夏交代的,都已交代好,即使你这个真命天子,也未必能做到我这样好。你用我的时候,让你喊爷爷都干,现在我没用了,你要是来个飞鸟尽良弓藏,我还能接受,你却是来个狡兔死走狗烹。***,先听你啰嗦几句,等会我个走狗,反咬你一口。
“好吧,我也不和你啰嗦,你就告诉我,我,为何必须得死,你说的在理,我连反抗都不反抗,你若说的不在理,恐怕死的不一定是我。”简旭道。
新皇抬头看了看天,长叹一声道:“你记得不记得,我曾和你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愿自今以往,不复生帝王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宿命。”
简旭气道:“没听说谁来此世做人,是为了杀人。”
新皇道:“你平心静气的,听我把这些话讲完,或者,你就能理解我了。”
简旭依旧坐在地上,摸了摸伤处,伤口不大,从最初的麻木转到现在的疼,忍着,说道:“好,你讲,反正我一直都想听听,这都是为了什么。”
新皇道:“记得你我最初认识的时候,你很想知道我为何离开皇宫,那时,我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还是皇上,出门则前呼后拥,在宫里即是伏倒一片,姬妾无数,宫女太监上千,吃腻了山珍海味,看够了环肥燕瘦,我的东宫,四季花开,日日有景,冬暖如春,夏凉如秋,闷了可以逐马,想让人陪着,是一呼百应。可是,我却一把火把东宫给烧了,然后走失民间,最后沿街乞讨。别说你不能想通,恐怕是谁都无法想通,所以,人们都说我得了癔症,疯癫了。”
简旭记得这件事,当时两个人刚认识,简旭就不理解他,为何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跑到民间当个乞丐,曾就此事问过他,可是他却没有告诉简旭,说会在将来某个合适的时候,告诉简旭这件事,这个混蛋,不到最后时刻,他不肯告诉我,这是觉得我要死了,才敢对我说。
新皇继续道:“我逃离皇宫的原因是这样的,十几岁的时候,那是一个黄昏,我蹦蹦跳跳的去找母后,到了母后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