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那群人可说他们来历?”
阿摩柯点了点头道:
“他们自报家门,说是什么海鲨帮。”
“海鲨帮?!”
东阳郭皱眉思索,这海鲨帮向来活跃在沿海的九江郡,怎么会到下唐来劫道?
况且,自顾边城当家之后,海鲨帮自称不再干打家劫舍的营生,怎么会跑到下唐来打劫铁勒部的队伍?
难道是受人所雇?
谁敢雇人在吕定国的地盘雇凶杀铁勒世子?!
东阳郭突然停下脚步,脑中闪过一念:
若铁勒世子在下唐被人所杀,那铁勒会如何对吕定国?!鄢都又会如何降罪?!
若是这样,谁最有可能雇佣海鲨帮,那就不言而喻了。
阿摩柯见东阳郭突然停下,好奇问道:
“怎么了?东阳先生知道这海鲨帮?”
东阳郭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答道:
“宵小匪帮,有点名堂,但绝不是吕家军的对手。”
阿摩柯点了点头,他其实不太关心那群人究竟是冲钱财还是别的什么,要在下唐劫杀自己。
此刻他最关心的是那多南山的伤势,相伴十年,他与南山之间早就不只是主仆之情,更多时候,阿摩柯都把南山当成了自己弟弟。
刚才南山舍生救自己的一幕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他就这么为救自己而死,阿摩柯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好在到了稷下城城门前的时候,那多南山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世子的雪聰马背上,挣扎着就要下马,被阿摩柯拦了下来。
“好好歇着。”
阿摩柯扶着那多南山的身子,让他不要乱动,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放下。
“世子,我没事,我……”
“好了,听话。”
那多南山只好不再反驳,慢慢趴了回去。
他本想坐直身子让世子看到他已经没事了,但又想到自己坐马而世子执缰,南陆人肯定要笑话世子,便索性两眼一闭装昏死过去。
阿摩柯也看出了南山的这点小心思,不觉欣慰地笑了。
夕阳斜照,一行人到了稷下城城门前。
看城门高耸,阿摩柯不禁想到了宁州的谷阳城。
可进城之后,却发现这座城和他从小生活的谷阳城却是大不一样。
没有一圈圈排列的帐篷,没有圈养牛马的牲圈,也没有来来往往蓬衣垢面的奴隶,也没有城中央象征权力的金顶大帐。
放眼望去都是鳞次栉比的勾栏瓦肆,穿着光鲜的南陆人,装饰精致的马车,在石板铺就的街市上川流不息。
这就是东阳郭曾给他描述过无数次的南陆城邦?
阿摩柯突然感到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窘迫。
东阳郭却突然开口问道:
“世子,大汗给你起南陆名字了吗?”
阿摩柯茫然回道:
“起了,父汗给我起了,叫铁如归……”
“如归……好名字。”
东阳郭沉声说:
“世子,从今日起,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用这个名字称呼你。”
阿摩柯,或应该开始叫做铁如归,缓缓点头。
而就在此时,突然在街上响起一阵锣响。
只见一小厮手持铜锣,边敲边嚷:
“少侯爷今日包下十方楼,请了柳越舞姬,请一百位百姓观舞饮酒,先到先得,先到先得!”
刚刚还井然有序的街道瞬间仿佛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飞奔往一个方向。
特别是街上的男人们,都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少侯爷……”
铁勒世子站在陌生的街市上,看着眼前这荒诞一幕,不自觉地吐出这三个字。
东阳郭上前告诉他:
“这少侯爷就是先勇侯吕定国之子,吕少卿。”<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