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少卿闻言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
“我教?!我教还要你做什么?!”
白卫山不为所动,伸了个长长懒腰道:
“奉侯爷命,白某明日要启程去趟九江,少主天赋异禀,不会怕连这么简单几招都教不好,在如归世子面前丢了先勇侯府的脸面吧。”
吕少卿向来最受不了言语相激,提上木刀走向铁如归,嘴里喊着:
“我教就我教!少爷我不光天赋异禀,还熟读百家刀谱,等你回来,我看也不用你做这武教头了!”
白卫山长笑一声,转身就走。
教场上便只剩下吕少卿和铁如归,还有一直抱着荒月在一旁看热闹的南山。
吕少卿到了铁如归跟前,看着白卫山如山岳般魁梧的背影,小声说:
“这个老白,仗着武功高,军功高,越来越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和那方奸怂一样让人讨厌!如归你放心,侯府藏书百万,随便找两本刀谱,我们俩一起练。”
虽是满嘴牢骚,吕少卿心里却有些得意,自己学武不过一个多月,已然能得白卫山不知真心与否的一句“天赋异禀”,现在还能堂而皇之地教北陆世子练刀,看来自己离壮行江湖的美梦,也不远了……
白卫山离开教场后,并未回自己住处,而是转而登上教场旁的玄武楼。
直至九层玄武楼的露台,白卫山看到了一身镶金蟒袍的吕定国。
吕定国听到了白卫山脚步,却未转身,遥遥看着教场上的两少年,说道:
“卫山,你费心了。”
白卫山单膝跪下,拱手拜道:
“末将份内之事,只是……”
“但说无妨。”
白卫山喉头一紧,心中不住盘算着。
这些年吕侯虽然把他当作心腹,但他却始终无法猜透哪怕一分吕侯心中所想。
思虑再三,白卫山还是开口:
“侯爷准备什么时候让少主真正习刀法,习武艺?”
吕定国缓缓转身,面色淡然如水,问道:
“那小子,真是习武的料?”
“少主骨骼清奇,悟性极高,我说天赋异禀并非吹捧。”
吕定国脸上露出欣慰,却旋即叹了口气,又问:
“那北陆世子怎么样?”
白卫山摇了摇头:
“铁如归气血虚浮,虽有心且肯下功夫,但那副身子骨的上限很低,难成大器。”
吕定国摆了摆手说道:
“血虚之症,虽经东阳郭调理,但难除病根。你说让他们真正学刀法,习武艺,是准备把你那与佩刀同名的绝地破风刀法倾囊相授?”
白卫山却断然回绝道:
“非也,绝地破风刀法必须经浴血沙场才能得其精要,杀人技,不杀人何以习得。”
吕定国点了点头:
“那就教他们落雁刀吧,我看那小子耍那两下也算有点样子。”
“末将领命!”
吕定国转过身,又看向教场,幽幽吐出一句:
“你看到那孩子怀里抱着的那把刀了吗?”
白卫山知道吕定国说的正是铁如归的伴当南山抱着的长刀,回道:
“看到了,应该是出自磨云之手。”
“这老家伙……为我铸破霄后就跑到北陆去了,有十多年了吧。”
“一十二年。”
“你记得倒是清楚。卫山啊,铁如归的上限可能不在他那血虚肉身,而是在那把刀上啊……”
白卫山不明吕定国所言何意,便缄口不答。
吕定国却也不再继续与他讨论铁如归和那把刀,而是换了个话题,语气也随之变得阴郁:
“你明日去九江,若顾边城那厮不老实,便提他的首级来见我。”<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