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白卫山随着这位海鲨帮二当家穿行泞淖,七拐八弯之后,竟然走出了那片茅草房。
二人来到一处三面环绕崖壁的海滩,不远处竟有一艘搁浅的巨船。
那艘巨船有一大半都已经在岸上,只有船尾一截还在浅滩上被海水拍打。
数十根巨大的梁木支撑着船体,让这艘岸上巨船如同一座造型怪异的塔楼,矗立在这片荒芜人烟的沙滩上。
高耸桅杆上的主帆早已是千疮百孔,却仍在海风中猎猎扬起,像是一面诡异至极的旗帜。
而那船身却似乎被铜漆重新刷过一层,泛着油亮的金黄色,在阳光下甚是晃眼。
白卫山见此情此景,当下讥讽道:
“海鲨帮大当家的品味倒是独具一格,看来是要在这海角荒滩做土皇帝,不,你们靠海,应该是海皇帝啊!”
独山倒也不恼,接言道:
“白将军说笑了,蛟虬戏于浅滩,岂敢比之真龙。这艘船船号龙武天宝,数百年前曾是南北海路上最大的海船,后几易其主,也里里外外翻修了不知多少次,船体早已不复当初,但船号却沿用直至海禁,船主另谋营生,这海船也搁置此地,辗转一番后又赠予我海鲨帮老帮主。”
白卫山对这艘船的来历没有兴趣,问道:
“顾边城在里面?”
独山大手一挥,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
“大当家在船首恭候白将军大驾。”
白卫山提步便走,再懒得管什么独山海鬼,今天耽搁了这么久,已然是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独山却饶有兴趣地看着白卫山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暗想着:
“这厮目中无人的样子,还真像那小子……哼,那小子既已夸下海口,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对付这个杀神!”
……
白卫山走至那巨船一侧,此时更感这船大得甚至有些可怕,巨大的阴影几乎让这一小片沙滩如临日暮时分。
一排木制扶梯从巨船船舷的一处缺口蜿蜒垂下,白卫山拾级而上,不一会儿便到了这龙武天宝号的甲板上。
甲板上空空荡荡,一眼尽收,船首却突兀地摆放着十二座铜箱,每座铜箱都有近半人高,上面布满被海水侵蚀的铜绿。
而在那排铜箱前,站着一人。
那人中等身材,身着长衫,长相也是平平无奇,不论是在稷下城的十方街,还是在鄢都的长平市,这种样貌打扮的人都是随处可见。
“顾边城?”
白卫山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他实在不太确定,这样的人能是号称南陆第二大帮的海鲨帮的主事者?
眼前那人却没有抬头,他一直在用一块巴掌大的磨刀石打磨着他手中那把布满铁锈的长剑。
那把剑仿佛是刚从海底沉船上打捞上来一般,锈迹斑斑的剑刃上也是坑坑坎坎,像是不规则的锯齿。
白卫山想不明白这一把破剑还有什么好磨的,那刺耳的声音更让他心烦,抬高声音又喊了句:
“你到底是不是顾边城?!若不是,让他来见我!”
对面那人依旧不为所动,但磨剑的手好歹停了下来,但他的目光却依旧留在那柄锈剑上,嘴里喃喃吐出一句:
“这把剑是永远磨不出来了啊……”
白卫山已有些克制不住怒意,吼道:
“你再鼓捣那块废铁,就休怪白某无礼了!”
“废铁?”
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瞬又消失不见,面色如常地看向白卫山,缓缓开口:
“此剑名赤鲨,也曾在江湖展露过锋芒,铁甲龙王赵印龙曾持它叱咤涯海,无人能匹,白将军称之废铁,未免厚此薄彼了吧。”
白卫山对那把剑的来历丝毫没有兴趣,他极力压抑着怒气,咬牙再问:
“我最后再问一句!你!究竟!是不是顾边城?!!!”
“正是在下。”
顾边城似乎非常享受激怒白卫山的整个过程,答话之后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一种颇为得意的笑意。
能仅凭三言两语激怒杀神白卫山,这的确是足够令他得意的事情。
白卫山握紧手中绝地破风刀,眼神中已经流露出杀意:
“好!那下面我问你答,不要再东拉西扯些没用的东西!”
顾边城却好似完全不在意那种杀意压迫,笑着打断白卫山:
“慢着!白将军远道而来是客,但客应随主便,不要急着传达侯爷的问讯。”
“你还想要如何?!”
“白将军刚刚说我这把赤鲨剑是废铁,顾某斗胆想用这块废铁向白将军讨教两招。”
“来啊!”
白卫山拔刀出鞘,绝地破风刀的樱红刀刃寒光四射,垠风真气充盈全身,一身银铠几乎要被撑裂。
能忍到现在才拔刀,白卫山已然是到了极限了!
顾边城则依然面不改色,手中那把没有剑鞘的赤鲨在空中舞出血红剑花,身上的长衫也在海风中扬起,那张相貌平常的脸上似乎也渐渐泛出异样的光彩。